自允祥匆匆领命离去, 胤禛焦急而惊慌的目光, 就再未离开过‘我’的面颊;碰触不到他的身体,却看的到、想得出他的不安与无措;只见他颤抖着大手,抓起我的手腕, 将我的掌心在他胸膛上狠狠揉着搓着, 低低唤道, “敏敏, 究竟怎么了?朕,我,你不是说以后会入住慈宁宫吗?为何会,为何会。。。万不要先我而去,弘历也出了事,若你走了, 这江山传给谁,朕才能安心随你同赴异途?”
我的双手, 也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腕, 用尽力气反抗着脑中经文的折磨,却在看到胤禛骤然间似乎苍老了几十岁的惶恐神色时,越发觉得痛彻心扉, 几乎,几乎就要忍不住, 松手去猛捶自己的脑袋。。。
“皇上!”
未听到通传, 便见允礼猛地掀开帘帐冲进来, 跪倒在胤禛脚下急急说道, “文觉大师要臣弟。。。”
“他人呢?”胤禛一怔,期待又焦急地转头怒道,“人呢?!”
“皇上息怒。”允礼上气不接下气儿地回着话,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光芒耀眼的五彩石头,双手举至头顶,忙又奏道,“文觉大师正在四贝勒那边做法事,他要臣弟转告皇上。。。”
“谁让他先去四贝勒那厢了!”允礼的话尚未说完,便见胤禛握着我的大手越发抖动得厉害,有些失控地颤着声音低吼道,“熹妃若是。。。!朕!朕!”
“皇上,”允礼抬眼看了看胤禛,微一蹙眉,咬牙打断他的低吼,兀自沉声回道,“文觉大师早在半月前已有所准备,离雍和宫回寺取了这宝物来。臣弟方才在四贝勒那厢驻守,是文觉大师径自行去的,着臣弟将此物带来,请皇上将其置于熹妃娘娘。。。心口处,紧贴肌肤。。。”
话音未落,胤禛已倏地将那宝石从允礼手中夺去,慌不迭便撕扯起‘我’的褂子;直把允礼惊得一震,登时拿手捂住双眼,继续低低奏道,“皇上,文觉大师说,熹妃娘娘有您相护,再得此血舍利镇守之后,不会有大碍,反而四贝勒那厢情势堪忧。他还说。。。”
胤禛撕‘我’衣服的速度,永远快如闪电。。。
允礼尚在言语,他已用掌心将那血舍利捂去了我的左胸;这本轮番闪耀着五色炫彩的石头,刚触及我的身体,便失去了夺目的亮光,渐渐地,只透过胤禛的指缝,泛出丝丝柔和纯正的红光;而在这淡淡光芒笼罩之下,我的灵魂似也静止了下来,不再被强迫着游走;脑中,虽仍有着听不懂的经文,却没了先前惹人发燥的难耐,反而,让我觉得在这经文中,通体舒坦,暖意洋洋;只是,我仍回不去自己的肉身,即便敢松开手照着‘我’的姿势躺下,也无法融合一体。
与此同时,胤禛的双眼,也是一眨不眨直直盯着我,许久,才期待地拿下巴碰了碰‘我’的额头,微舒一口气,喃声说道,“回暖了不少。。。可仍没有气息。。。文觉何时才会过来?”
“皇上。。。”允礼也轻舒一口气,低低回道,“文觉大师说,熹妃娘娘真的不会有大碍,他会守到四贝勒转醒再过来,将详情告知。。。另外,方才臣弟见着怡亲王领兵四处搜查;按着文觉大师的说法,臣弟以为,此举不妥。。。”
虽允礼回的是胤禛的问话,可胤禛似是压根儿听不到,依旧抿唇在我胸前红光和脸颊上扫视,微蹙双眉点着头;好半天,才猛地一怔,转脸又怒道,“你怎的还在这?!不知道避嫌?!”
“皇上。。。”允礼忐忑地低低唤了一声,才极为无奈地轻声回道,“皇上,臣弟尚未得您准允,况且您还在问话。。。不过臣弟一直捂着双眼的,什么都没看到。”
胤禛怔了怔,皱皱眉斜了允礼一眼,思忖着低低说道,“你方才说,不妥?还没瞧出来么?熹妃与弘历都是受了恶人魇镇,不在此刻便查出实据,捣毁恶行,不说今日二人难逃劫难,日后定也后患无穷。”
“是。”允礼低声应过,顿了顿,便轻声说道,“皇上,不若您与臣弟,去外间说话,可好?”
“不成。”胤禛想都不想一口回绝,垂首凝视着沉睡的‘我’,淡淡说道,“熹妃尚未转醒,这血舍利不是得一直捂在心口么?”
“。。。”允礼轻轻咳了咳,小心翼翼地复又说道,“皇上,您放平了熹妃娘娘,将那宝物安放置娘娘心头即可。。。”
“不成。”又是不容商量的拒绝,胤禛摇摇头低低说道,“女人的胸口不平,容易滑落。你说你的,仍是捂着眼便罢。”
“。。。”
笑意涌上我已平和的心间,我有些无奈地伸手摸了摸胤禛渐渐恢复镇定的面容,又看了看允礼泛起一丝尴尬的双颊,心头酸酸甜甜,满是感动与怜惜。
“回皇上话,”片刻的沉寂过后,允礼沉吟着沉沉说道,“是文觉大师言,熹妃娘娘与四贝勒此番所遭劫难,并非一般的魇镇;该是在道观或庙宇之间,有妖道恶僧大行法事所至。如若真的是这样,在诸人府邸,是搜不出实证的,反易打草惊蛇,更难彻底清除后患。况且,文觉大师说,这血舍利,乃崇福寺镇寺之宝,日后只要置于正殿细心看管,可保再无此类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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