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快起来。”陶星来赶紧跑过去扶着贺燃。
第一次看见这么硬气的男人哭,陶星来都快跟着一块哭了。
贺燃稳住情绪,问护士:“我老婆什么时候能出来?”
“还在做缝合,宝宝个头大,有点撕裂。”护士长认识贺燃,宽慰道:“简医生很好,就是太累了,月子里把元气补起来。”
贺燃道谢,护士长进去手术室的时候,他伸长了眼睛向门缝里张望。
陶溪红松了气,“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外婆在窗户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谢天保佑。
陶星来也挺激动,“我们家第三个小公主!”
贺燃侧头,“第三个?”
“第二个是我姐。”陶星来嘿嘿嘿,“第一个是我妈呀!”
贺燃心情总算松动了些。
剩下的人都回病房等,只贺燃留在门口,守着他的大心肝出来。
半个小时的等待里,贺燃脑子跟炸烟花似的,噼里啪啦连环响。
他当爸爸了,有了个小闺女。
七斤二两还挺重,小吃货挺会争营养。
以前孑然一身,在这世间游走潇洒,如今有妻有女,成就了男人生命中的仪式感。
贺燃盯着手术室的门,眼眶还有微红未消。
没多久,人就被推了出来,贺燃赶紧上前,可一看到脸色苍白的简皙,他心又揪着疼了。
简皙手上扎着吊瓶,头发汗透黏在额头上,因为体力消耗严重,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贺燃不敢碰她,只跟着车走,伏腰在她耳边:“老婆。”
喊了三声,简皙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看了他一眼。然后极委屈地哼声:“老公,疼死我了。”
贺燃用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委屈你了。”
送到病房,宝宝还在新生儿科做基本体检,陶溪红和外婆去那边忙活,陶星来去医院门口接陆悍骁。
科室为简皙开了福利,安排了单人间给她。贺燃守在病床边,余痛一阵阵的,简晳的眉头一蹙,贺燃也跟着紧张。
“哪里不舒服?疼的厉害吗?我去叫医生。”
他心急火燎的像个□□包,简晳疼得一哼唧,他就快要引体爆炸。
“你别急。”简晳小声,手指挠了挠他掌心,“生孩子就是这样的,没关系,我撑得住。你陪陪我吧。”
贺燃:“好,我哪里都不去。”他意有所指,说了句:“老婆,对不起。”
简晳极淡地弯了弯嘴,“两口子之间不说这三个字。”
贺燃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你是英雄。”
简晳抿嘴,笑,“你让我当了英雄。看到宝宝了吗?”
“还没。”贺燃说:“还在做体检,妈妈和外婆守着,你放心。”
简晳轻轻地嗯了声,叫他:“老公。”
“嗯?”
“我不许你做蠢事。”
贺燃怔了片刻,眉间藏着的凶戾是抚不平的暗涌。
简晳一眼看穿,知他所想。
她语速慢,脑子却清晰,“我不许你打架,不许你找事,不许你野蛮,不许你学陆悍骁没人性。”
贺燃沉默了一会,半死不活地笑了笑,企图敷衍过去。
简晳挠他掌心的手指,突然变了方向,用指甲戳得他有了痛觉。
“当爸爸的人了,你还要和以前一样不乖吗?”
听到这句话,贺燃终于抬起眼睛,“爸爸”这个新称谓,瞬间烙平他骨子里的不甘心。
“我操,我闺女呢!怎么就生了啊,不是说要几天吗?”陆悍骁的声音跟开火车似的,哐当哐当刺耳。
贺燃起身,冷冰冰地说:“要点脸行不行?这是我老贺家的种!”
“切,了不起啊。”陆悍骁翻了个白眼,好吧,确实很了不起。
贺燃:“姓陆的你好意思,空手过来,我连椅子都不给你坐。”
陆悍骁:“你滚蛋。”
他走到床边,端详了一会简晳,“哎呦,这小脸蛋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简晳别过头,“你有点吵。”
贺燃揪着陆悍骁的衣领就往门口拖,“别烦我老婆。”
“别碰我脖子,巨痒!”陆悍骁怕挠,老实了。
这时,护士推着宝宝床进病房,“家属过来签个字。”
贺燃跟过去,听护士交待一些注意事项,陶溪红和外婆,围着孩子打理。
陆悍骁故意气他,“皮肤白,像妈,双眼皮,像妈,嘴巴小,像妈,耳朵嫩嫩的,也像妈。哥们儿,这闺女没你啥事啊。”
陶溪红笑着说:“小晳刚生下来皱巴巴的,长大后皮肤才白的。”
外婆也附和:“贺燃就更不用说了,整个一块小木炭。”
陶星来指着自己,“我,我!像我!我从小就白,六一儿童节汇演,班里少女生,拉我去凑数,我俩小辫儿一扎,演的白雪公主呢!”
一屋子的笑声哄然。
护士交待的事情终于弄清,贺燃站在门口,看着那张小推床。粉嫩一团的被子耸得又高又软。
陶溪红温和带笑,“来,看看你女儿。”
贺燃迈步,慢而紧张。
人生从未有过一刻像此时,还没见清她的小模样,心便软得一塌糊涂。
他走近小床边,第一感觉……有点儿丑。
脸可能还没他巴掌大,不过够肉,眼睛是闭着的,但眼廓特别长,应该是双大眼。
贺燃看着直笑,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肉肉脸。
这孩子嘴巴歪了下,似是嫌弃。
贺燃的手一拿开,她又恢复睡眠状态。
陆悍骁笑得直哆嗦,压低声音说:“你闺女嫌你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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