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静海小南河村,苏芷娘坐在桌前,手中拿着针线,桌上放着衣服,正在缝缝补补,自从做豆腐生意被王麻子暗中使坏弄黄了之后。
苏芷娘便靠给大户人家缝补衣物度日,好在苏芷娘别无所求,但求一日三餐,只要手中针线不停,她还是能够混个活路的。
苏芷娘长时间盯着线头,眼睛有先发酸,一不小心,针头刺进嫩白的手指头中,竟渗出一滴滴鲜血出来,她蹙了蹙眉,放在唇边轻轻的吸了一下,又低下头去继续缝补。
“芷娘,有人来找。”王大婶又扯着破嗓子在门外大声叫嚷了。
苏芷娘皱了皱眉,美艳动人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来。
自从她豆腐铺子没了之后,王麻子隔三差五便让人前来说项,每次还死活留下一些礼物,说要娶她为小妾,要不是有霍元甲在一旁护着,说不定王麻子早就使强了。
但是王麻子不时差人前来,已经很是影响了苏芷娘的清誉,人言可畏,即使苏芷娘每次都将这些礼物扔到大路上,最终不知被谁捡了去,还是有些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这回又是那王麻子差人前来了吗?
难道我想安稳过日子都不成吗?都是我这容貌惹的祸,如果我破去了这相貌,想必王麻子也不会再纠缠于我了吧。
苏芷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怔怔的想道,随后,她咬了咬嘴唇,忽然心中便下了决定。
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苏芷娘看着自己白里透红的脸颊,转身便开门而出,她要在那王麻子手下面前当众破相。
苏芷娘走出门外,只见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围上来了一群乡亲,都指着不远处两人窃窃私语。
苏芷娘一双美眸看去,却见那两人与王麻子前几次所差之人大为不同。
这两人即便是站在那里不说话,身上也自爆发出一股肃杀之气,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两人一人少了一只左手,一人少了一条右腿。
少了右腿那人拄着拐杖,却身体立得笔直,看起来似乎是丝毫不吃力。
这是,苏芷娘一时间忘记了要说的话。
“这二人是谁啊,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啊。”
“我敢肯定,这两人都杀过不少人,说不定还是刚从辽东战场上回来的。”
“莫非是那小秀才阵亡,朝廷发下抚恤金来了。”
“很有可能,他们可能是小秀才在军中的同僚,拿了抚恤金来送与苏芷娘来了。”
周围乡亲的议论声不断传进苏芷娘的耳中。
苏芷娘一张俏脸马上变得煞白,虽然魏季尘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来了,但是她心中还是存有侥幸之心,或许子杰只是忘了写信,或许子杰与倭人战得正酣,没有空传书信。
如今,这两位一看就是百战老兵的军士找上门来了,难道真是子杰有了什么不测。
看着二人的样子,苏芷娘便能猜到魏季尘的处境是如何。
苏芷娘一时之间万念俱灰,心若死水,如行尸走肉般踉跄着脚步,跌跌撞撞的行了过去。
“两位大哥,小女子是苏芷娘。”苏芷娘连礼都忘了施,一声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人手中拿着的包裹。
或许,里面就是子杰的一些遗物,苏芷娘脑袋一片空白,手中的剪刀一下子便掉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
恍惚间,苏芷娘听到前面的二人正在叫自己,缓了缓神,苏芷娘强忍住内心的凄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问道:“是子杰托你们找上门来的吗?”
“正是!”少了右腿那名军士笑着说道:“大人托我转交一些东西给你。”
一听到转交二字,苏芷娘身体一软,便瘫倒在地。
旁边的王大婶眼明手快,立刻上前一把扶起她,低声劝说道:“芷娘,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啊,小秀才他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王大婶的话马上便让两名军士明白过来,这苏芷娘和众人都误会了,难怪刚才都一脸同情的在旁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啊。
两人哭笑不得,互相看了一眼,那名少了左手的军士笑着上前说道:“夫人切莫误会,大人现在活得还好好的,我二人都是大人手下兵卒,因身体致残,不得不回籍归家,因家同在天津,大人便命我二人带回一些银两交给夫人。”
啥?大人,啥?手下士卒。
围观的众人这时听了个真真切切,整个场面一时之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接着就是一阵轰动。
“小秀才当大人了?我没有听错吧。”
“没有听错,刚才那军士就是如此说的。”
“当真不得了啊,当日文文弱弱的一个人,竟然当上了将军。”
“哼,我早就看出小秀才并非池中之物,今日果然一飞冲天啊。”
“嘘,噤声,看看那军士还说些啥。”
众人都是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军士再开口。
那少了右腿的军士看到周围乡民的反应,有些不明所以。
转而对惊喜交加的苏芷娘说道:“大人的名声如今早就传遍辽东,传入关内,这一路走来,到处有百姓对他交口称赞,怎么夫人还没有得知半点消息呢?”
“是啊,大人的事迹报纸上面都写着呢,我们魏字军可是大清首屈一指的精锐之师,怎么嫂夫人会半点不知呢!”少了左手的军士有些骄傲的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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