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季尘让军士把李鸿章带进指挥部来,不多久,一脸怒色的李鸿章带着他的几名随从就疾步而入。
“中堂安好?”魏季尘一脸笑意的站起来,迎了上去。
李鸿章先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冷哼一声,径直找了张椅子坐下。
魏季尘让人端上茶水。
“老夫昨晚想出去如厕都不行,你说老夫好还是不好?”李鸿章边说边打量着指挥部忙忙碌碌的人群,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停下手中的活计。
等到今早他明白定辽军进行誓师大典之后,言清君侧,肃宫廷之后,当真是瞠目结舌,半响无语,恍若梦中。
不过,李鸿章也是一只老狐狸,他估摸着等到魏季尘忙得差不多的时候,方才找了过来。
魏季尘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佯怒道:“竟然如此怠慢中堂,小子这就让人前去责骂那些军士。”
“算了,这只是小事一件。”李鸿章抬起头来,双目如电般看向魏季尘,沉声说道:“子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吗?”
“勤王,清君侧,肃宫廷。”魏季尘毫不犹豫的回道。
“之后呢?”李鸿章连连逼问道。
“拥立皇上,继续实行新政。”魏季尘淡淡回道。
李鸿章不置可否的说道:“仅仅如此?”
魏季尘看了李鸿章一眼,沉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如今,小子只是挥师入京,杀奸臣,救皇上而已。”
李鸿章盯着魏季尘半响,谓然一声叹,说道:“恐怕子杰你所图甚大吧!”
魏季尘走到李鸿章身边坐下,轻笑道:“中堂曾言自己是大清裱糊匠,东补西贴,只可敷衍一时,我魏季尘不想再接中堂你的班,既然房子柱石基木已经腐朽不堪,小子会选择另盖新房。”
“另盖新房!”李鸿章喃喃重复了一遍,神情有些落寞,轻声道:“老夫只是希望你要好好考量一翻,现如今的朝廷名存实亡,各地督抚掌握大权,各行其是,好比汉末之诸侯,只是手中军队稍稍少了一些而已,老夫不希望你到时弄得天下大乱,给外人可趁之机,中国人的事,并非只有中国人在关心。”
“洋人,哼!”魏季尘自信的笑了笑,回道:“洋人同样只有一个脑袋,谁输谁赢,未尝可知,只要我中国上下一心,何愁不能够击败洋人。”
“看来子杰你意已定,老夫也劝阻不了了。”李鸿章摇头叹息了一句,接着问道:“只是不知子杰你要如何处理我这个大清的官员。”
“中堂,难道你还想继续当裱糊匠吗?小子年轻气盛,正需要您这样老成持重之人扶持,相信你也不希望看到我中国大乱,何不与小子一道,尽快结束这乱局?”魏季尘一脸真诚的看向李鸿章,急声说道。
“老夫已经年迈了,这天下,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老夫还是在家养养花,种种草的了。”李鸿章虽然有些意动,但是如今形势还未明,他还是不想早作选择。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张之洞、刘坤一如今仍然为国尽力,中堂又何必如此说,中堂不若在我辽东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一些时日吧。”魏季尘眉尖挑了挑,微微一笑,说道。
曾国藩都说过李鸿章‘拼命做官’,像李鸿章这样的人,是闲不下来的,等到定辽军攻下了大沽,李鸿章或许不用多劝,便会加入到讨逆的行动中来。
魏季尘发布讨逆檄文,要说整个中国最惊惧的,第一就是慈禧,第二就是荣禄了。
为了暂时不暴露天津城内的内应,魏季尘并没有下令在天津城内散发传单。
直到魏季尘向全国通电之后,荣禄才得知事情,不由大惊,惶恐不安。
檄文中言朝中有奸臣!奸臣是谁,荣禄很清楚,自己铁定算一个。
随后,京师和各省的来电更是让他焦虑不已,从各省反馈来的消息,荣禄便马上明白了魏季尘的打算。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魏季尘这是在动摇己方的军心啊。
这可不比列强入侵,列强入侵,无论如何,在名义上面,各省都会站在清廷一边,至于有没有能力来出兵,则另说了。
但是,像魏季尘这样以大义的名义来出兵,各省督抚,全国百姓会不会站在清廷这一边,十分难说,不要说那些原本就拥兵自重的各省督抚了,就算忠于朝廷的,也会斟酌再三了。
荣禄完全慌了手脚,他万没有料到魏季尘会以这种形式来出兵。
自打一接到消息之后,荣禄就传令全城警戒,着令罗荣光封锁大沽海面,严禁各舰船出入。
天津城内的百姓并非对情况一无所知,城内同样是各种消息流传,等到荣禄全城警戒之后,众百姓更是惶恐不安,知道这回是真的要遭受战火了。
荣禄在总督署内坐卧不安,来回走动,下方的各官员也是惊惧不安,一脸苍白的样子。
大清的官员,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又有多少人真心愿意为这个王朝殉葬了,只能说很少。
“定辽军有什么新的动静没有?”荣禄左眼皮只跳,再一次问道。
清廷在辽东的暗探不能够及时传回来消息,因此,荣禄对定辽军最近的情况是两眼摸黑,只有昨日传来的消息,说明人家定辽军还在辽东,即便是要出发,也是今日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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