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诺那句话是问句,不过在此地她的语气是肯定的,当她的话语落下的那刻,就连挡在我身前的萧连山,我看见他从未畏惧的表情中有一丝惶恐一闪而过。
我的确很想知道谁是黄爷,至少从这个名字来看,我武断的认为这是一个很苍老的神秘人,可惜到目前我对此人唯一正确的认识只有一点,这人应该是凌驾于秋诺之上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的人,否则试问能让秋诺心悦诚服的人并不存在。
秋诺那话是告诉我面前那斗篷的阴影下站立的就是黄爷,那一刻我甚至有些怀疑她说的话,不过当我看见她从身后看那人的眼神时,我相信她没有骗我。
我为黄爷走卒。
而此刻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一个细微的眼神都无不充斥着卑微的崇敬,她在这个人的面前就像一条狗,我没有贬低她的意思,我从她身上看见的是没有丝毫执意的忠臣和谦卑,那不是屈服于武力之下的怯怕,而是心甘情愿的臣服,我甚至有些羡慕那人,如果可以我真喜欢自己身边也有这样一条狗。
古啸天曾经告诉过我,黄爷就是我身边的人,除了朋友我怀疑过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越雷霆以及消失已久的岚清,看来古啸天并没有说错,这的确是一个我熟悉的人,熟悉到我都想不起他是谁。
唯一让我有些诧异的是,听这人的声音太年轻,以至于和黄爷这个称谓格格不入,当然我知道对于其他人来说,黄爷不过是两个字而已,任何人都可以叫这个名字,或许连一点意义都没有,可他会选择这两个字,我总是感觉应该还有其他的深意,至于对面那人到底叫什么,恐怕除非他自己告诉我,否则我是没办法问出来。
那人向前走一步,离我近在咫尺,神秘莫测的黄爷就站在我面前,我曾经如此迫切的想要去知道他是谁,可等到现在我忽然发现,我甚至没有胆量去揭开他的斗篷,倒不是我害怕,心中只是隐约没做好准备。
“怎么,见到我会是这样的表情,难道不想看看我到底是谁?”
我无言以对,黄爷似乎很满意我如今的反应,我听见那阴影中愉快的笑声,也异常的耳熟,我在脑海中收缩着所有过往的人,可居然没有一个和他的笑声匹配。
“这样最好,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你不会想知道我的名字,更不会想看见我的样子。”黄爷围着我们三人走了一圈,每一步都掷地有声,听那脚步声就知道这是一个极其高傲和自信的人,最后他停在我的面前。“与其告诉你我是谁,还不如让我告诉你所有事情真正的经过,到现在你还浑浑噩噩猜来猜去,看你这个样子我都替你累。”
我居然在点头,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他的人和他的声音一样,有一种令人言听计从的威严,事实上我也发现越是往后面走,接触到的事越多,我反而看透彻的事却越少。
先从秦一手切断你手指说起,黄爷的目光应该落在我的那断指上,因为此刻他正低着头,不过声音停顿了片刻,抬头默不作声的看我,声音中忽然多了一丝厌恶。
“你帝命加身居然改头换面,看见你现在张脸我都替你恶心,男儿到死心如铁,当顶天立地百折不屈,唯唯诺诺藏头露尾之事又岂是你这个九五之尊该做的,穆汐雪煞费苦心给你这张脸,其情可谅,可她殊不知她非但没救你,反而是害你,就因为这张脸,你该有的帝势都荡然无存,终日东躲**贻笑大方。”
我还没反应过来,黄爷一伸手旁边的秋诺递给他一瓶东西,一滴不漏的泼在我脸上,流到嘴角是腥咸的味道,我居然没反驳和阻止,用手一摸上面全是殷红的血渍,穆汐雪说过鸽子血能破白厌,看来黄爷什么都是知道的,我本想抬头理直气壮地和他对视,可黄爷所说那话振聋发聩,事实上我也发现躲在这不属于自己的脸下并没给我带来太多的安全感,更多却是逃避和侥幸。
我在旁边的镜子中看见那张久违熟悉的脸,那才是我,虽然满脸的血渍但是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真实,扪心自问我不惧怕生死,更不畏惧强敌,即便是没有胜算我也不会胆怯的屈服,男儿到死心如铁,这话一直被秦一手从小就铭刻在我的骨子里,但现在却是一个例外,我相信任何一个人敢这样对我,势必我会全力反击,即便不敌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可如今我却低着头,旁边的萧连山从未见过我这样,紧握的拳头有些不知所措到底该怎么做。
秋诺在黄爷面前如同一条忠诚的狗,我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心里没有丝毫的暴戾和不满。
我甚至都没去擦拭脸上的血渍,从我脸颊滴落在地上,我只感觉那流淌的是我洗尽铅华的尘埃,此刻的我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我还是习惯看着这张脸说话。”
黄爷心满意足的看着我,话题回到之前,他像是在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关于我的,可他却比我更加的清楚,故事是从秦一手断我指头开始,他问我可知道秦一手为什么要断我指头,我点点头回答,秦一手曾经告诉过我,他守护嬴政元阳避免其入世,可见我偷学道家五术,知道天命难欺断我一指是想断我帝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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