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人,变成了十三个。可名默然无语,暮色总说:一切随缘,当离就离,当聚则聚,勉强挽留未必是好,不挽留或许对于离开的人是好。心中的道从来不是勉强而行的,而是随缘随心所至的结果,言语左右留得一时,又何尝不是浪费了他们的时间,左右了他们本心而生的道呢?
可名总以为暮色这番话是符合道法自然境界的,却偏偏在一些时候,不由自主的希望劝说挽留那些有离去之意的同门。这种矛盾,可名曾经对暮色诉说过,暮色却只是微笑的说:师姐的本心如此,又何必强求不说,道法自然,便是行所信之事罢了。
“愿他们在心中的道上,无怨无悔。我们走吧……”
留下的十二个人,如可名一样,对着那两个离开的背影,由衷说了一句祝福的话语。“愿他么在心中的道上,无怨无悔。”便跟着可名,继续走上眼前那条,通往没有尽头方向的历练之路……
追杀的武当隐士死完了,西天极乐的众多战佛弟子也死完了,剩下的那些追杀者,各有所求,根本不可能齐心协力的一起合作,失去武当隐士的引导方向,马慢的他们也根本追不上依韵和剑如颜。
“又得到了点清静时光。”剑如颜感慨的眺望夜空的星辰,明月,这种在紧张的追杀激战之后,彻底的短暂放松,尤其让人觉得珍贵享受。可是,想起西暮山的人见到茗之后的情景,她又觉得,依韵实在是个恶魔。连西暮山的人都利用,还利用的这么彻底,好像一点都不尊重无血仁道。“我经常会钦佩你,可是,也经常会鄙视你。这两种情绪都是发自内心的,我真希望你能少做一点让我鄙视的事情,至少在我眼前不做也好。”
“我希望烟花永远绽放璀璨的美丽。”依韵面无表情的回了这么一句,他没有如剑如颜那样欣赏夜空的星月,他看着前方的路,并不觉得有什么快乐值得享受。
“西暮山的无血仁道……让我很钦佩,真的,甚至有一种冲动,加入她们。”
“我不会阻止。”
“冲动而已。”剑如颜自嘲的一笑,是的,冲动而已,因为她很清楚,她不是那样的人,也走不了那样的道。“虽然走不了那样的仁道,但是我也希望尽可能的尊重他们。”
“我很尊重无血仁道。”
“有说服力吗?”
“道不同,能给予的尊重自然是有限的。你知道从西暮山入世起,茗主持安排了多少次杀死试图报复西暮山弟子的阴谋和伏击?”依韵的话让剑如颜惊愕不已。“谁会报复西暮山的人?疯子吗?”“因为被西暮山阻扰了复仇良机的江湖人,迁怒仇恨西暮山,一点也不奇怪。”依韵语气淡然,丝毫没有剑如颜的不平。
“但是,这跟你利用可名有关系?”
“我比你更希望可名坚定不移的在仁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依韵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不想说。
道就是如此,各有各道。黑子的道,也会遇到一些用心良苦的好意被误解,仇恨的时候。因此就弃道?每一条道上,都有不可回避的不如意,都有能让人痛苦的刺伤,因此而弃道,那么,没有一条道能够走的长远。知求道之苦,之艰辛的人,因此才有,难得糊涂,无知是福,求道不如无道之类的说法,这类说法流传甚广。但在依韵眼里,那些都是没有坚定求道意志,无法忍受求道险阻的失败者的颓废安慰。
求道远行,必将有所得,有所失去。得其所得,失其所失。得尽一切而从不失去,从来都只是求道者的幻想。世间没有那样的道,西天极乐的如来也得为佛道失去七情六欲,又哪里有什么道能够得尽所有。择道不过是选择出那条,自己愿意为得到而接受必然失去之物的路而已。
可名不是依韵的朋友,似乎从来都不是,但在仁道路上的可名也不可能是依韵的敌人。依韵的敌人只有一种,那些,会让他死、为求让他痛苦和失去而在行动的人。一个不可能杀人的仁道中人,不可能会是他的敌人。
剑如颜想了一阵西暮山的事情,回忆了一阵可名的剑。“可名变的更强了……”“仁者无敌,可以是无敌,也可以是没有敌人。仁者本来就不是敌人,自找不在的傻瓜才把仁者视为敌人。”依韵晒然失笑,剑如颜却冷着脸。“你才是傻瓜。”
星月照耀的朦胧光辉下,孤寂的坦荡官道,一红,一紫两匹马,飞驰疾走……
西天极乐,剑佛踏。
四个身穿金色袈裟的剑佛弟子,一齐请命。“弟子愿追回天煞舍利!”
沉默的剑佛没有睁开双眼,轻飘飘的声音,在塔顶的墙壁之间回荡,回响。“一切随缘。”
“师父,坐等消息是随缘,出西天极乐追天煞舍利亦是随缘。”那四个身穿金色袈裟的,是剑佛座下NPC弟子中最强的四个,距离成佛不过一步之遥,修炼的也是剑佛真传的西天剑典,本不该出西天极乐,但剑佛的剑,倾注了剑佛门下弟子五千年的心血,眼看剑魂现世却不能灌入剑体最终成剑,他们也顾不得以自己的身份出西天极乐妥不妥当了。
“阿弥陀佛,那就,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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