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府政务堂内,马成将辽西具体情况详细道来:“大约半月前,辽东乌桓——崤王苏仆延(有部众千余落,辖地辽西郡以东,即后来的辽东属国及昌黎郡。昌黎郡:魏始设置,治昌黎,今辽宁义县。)调兵发动突袭,分作四部进攻辽西北部四城。据宾徒佰长讲述,赫连恒曾派人前来要求辽西太守交出击杀乌桓骑兵的匪徒,可是在辽西躲避乌桓都来不及,谁还敢击杀他们?由此,赫连恒借机出兵进攻。”
“赫连恒?”高勇惊呼出声,同时面目因为极度憎恨而扭曲。众人不知何故纷纷望来,见高勇怒不可遏更是惊讶。
沮授问:“主公知道此人?”
高勇咬牙切齿:“血海深仇!几位救命恩人皆死于其手,而勇更险被其折磨致死!想不到他阴魂不散跟老子铆上了!马成,此次赫连恒出兵多少?兵员如何?”
马成回禀:“据属下判断,围困宾徒的兵马不下两万,以骑兵为主约在一万五千上下,其余为步兵。此外在通往玄菟的道路上还游荡着小股散骑,专司劫杀外出报信求援之人。昌黎情况不曾探明,但据宾徒老兵讲应不少于两万。”
荀彧倒吸凉气:“共四万,怪不得辽西郡兵、边军抵挡不住,想不到乌桓竟有如此实力。”
孙泰补充道:“这仅是苏仆延手中半数兵力,而苏仆延是乌桓四部中实力最弱的。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往年劫掠均在秋收之后。为何今年尚未收割便来?”
高勇猛然想起奉阳县尉的话说道:“据传前段时间乌桓刚刚联合东部鲜卑的宇文莫槐和素利两部打败中部鲜卑阙居、轲最二部,虽将阙居、轲最二部打残吞并其地,却也因此损失颇大。故此,侵略要人是假,粮草不济是真!”沮授点头以示赞同。
高顺严肃道:“主公,现今玄菟郡兵总计三千五百人,两校边军已于年初移防至辽东郡。此外,高显一带连接高句丽、夫余历来摩擦不断,那里的五百郡兵调动不得;望平需要防备乌桓劫掠,五百兵卒同样难以移动;除去二者仅余玄菟、奉阳、辽阳三地二千五百郡兵。如要救援辽西,至多出动两千郡兵。”
高勇眉头深皱思考对策,这么悬殊的兵力差距如果是热兵器还有取胜的可能,放到刀枪剑戟搏杀只怕百分之一的机会都难寻,当然了运气极好例外,而从战略上达到以弱敌强的目的无非两招:远交近攻和连弱抗强!待要讲出计略,却见荀彧、沮授二人脸上凝重神色渐解,知道他们已有眉目,于是决定先听听再说。
荀彧年轻的脸上显出老城持重神色,考虑片刻说道:“主公可以采用先秦蚕食六国之方略!”
沮授闻言立刻领悟道:“对,远交近攻!”同时将赞许的目光投向荀彧。
高勇一惊,想不到竟与自己所想不谋而合,立即询问:“荀公可否详细讲来?”
荀彧整理思路细细道出退敌方略:“主公可向本地商贾求助,借其力与中部鲜卑的阙居大帅、慕容大帅以及与主公情谊颇深的柯其塔取得联系,许以粮草器物邀请其秘密准备偷袭乌桓身后。此地,主公只需避实就虚借地利、人和之便与侵入的乌桓贼周旋,以给轲其塔等足够时间。此计若成,柯其塔进攻之时即是主公反击之日。”
高顺不解,问荀彧:“荀公之计虽巧妙,可那中部鲜卑如何肯听?如何肯做?”
荀彧伸出三根手指解释:“其一,乌桓打败阙居致其元气大伤,加之宇文、素利旁助,定然会松懈防备,故此才敢于将半数兵力用作劫掠,如果慕容发动偷袭胜算颇大,想必他也明白此理;其二,苏仆延部此时入侵说明其粮草告罄,怕是半月都难以为继。由此推测乌桓其余三部的日子也不好过;其三,慕容大帅从得知消息到准备完毕至少需半月时间,待其与苏仆延交兵当在十月下旬。如此两下夹击打苏仆延一个措手不及,估计其余三部乌桓也料想不到。等到战事结束应在十一月,那时天寒地冻,苏仆延想反击也有心无力。此计好处有二,其一,阙居、轲最可以通过偷袭弥补损失、削弱苏仆延。玄菟郡也可及早准备,抵御每年例行的劫掠;其二,到明年,想必主公、高都尉的郡兵已经训练成行,到那时受劫掠的不再是汉朝臣民,而是那些乌桓畜类!”
众人赞叹钦佩此计之妙,沮授言道:“除文若刚才所言之外,主公还可交好夫余。据玄菟官吏所讲,近些年夫余与高句丽因边境问题摩擦不断,高句丽更两次攻入夫余,强占十余城落。利用此点与夫余联手,东面共同抑制高句丽,西边一同抵御乌桓,如此可为玄菟赢得几年和平时间。此外,还需遣人入辽东郡向边军及郡兵求助,能借到兵固然好,借不到也能达到示弱的目的,使公孙度减轻对主公的敌视情绪。”
高勇将二人之言在脑中整理,一副远交近攻、连弱抗强的战略逐渐清晰,心中不禁赞叹:“沮授、荀彧果如史书所评,平定天下谋士,治国安邦能臣!”遂言道:“依此计行事。”
众人神情肃穆,稍顿片刻,高勇高声命令:“冯玉听令:命你为全权外交特使立即出使夫余、鲜卑,尽力促成合力抗敌之攻守同盟。高顺、魏明、孙泰听令:命你四人即日起调配玄菟郡兵,确保边境安全之余尽最大可能集中兵力,其后与沮长史、马成商议制订行军路线及预测各种情况,做好战斗准备。荀郡丞留于玄菟继续处理政务同时居中策应联络四方,还要防备高句丽趁火打劫,秦风、陈晋留下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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