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丘林第一个冲进了哨所的那片空地,紧接着,他的手下们也蜂拥而至。
可是,除了空旷的一片空地,这里什么都没有。
刚才跑进来的女人不见了踪影,原来那些装满了货物的车辆也不见一个。
顷刻间,一股不祥之感升起。刚才满腔的骄傲和期待,瞬间就没有了。
他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准备。
但是,他没有惊慌,更没有害怕。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在这里纵横驰骋。当地稍微有些势力的力量,他都清楚。
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即使有了准备的人,也不是对手。
现在见到他来了,不乖乖地奉上女人和财产,竟然还敢躲藏,这让米丘林感到很不高兴。
这是在冒犯他的尊严,是对他的力量和声望的公然蔑视。
这样的人,下场只有一个: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
“我的勇士们,他们竟然敢……,”
米丘林想再说几句话,但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突然想起的声音掩盖了。
那是杂乱的枪声,随后就是密集的弓箭射来。
紧接着,就见空地通往别处的三条街道上,同时出现了人。
每一处地方,都是十多个人,抬着巨大的拒马桩,把路给封住了。
身边人纷纷倒下去,惨叫声立刻接连不断。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到处乱跑,立刻就把队形给冲乱了。
“第一百人长,去把拒马桩挪开。”
但是,没有人回应他。
就在混乱一团的时候,突然从周围的房顶上,喷出了道道火舌。
这样的火,很奇怪。米丘林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像一条长线,直接喷出去十多个马身长。
竟然还有这样的火?
没等他合计过味儿来,火舌就喷到了自己的马队中。似乎带着油似的,马队中立刻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被火一烧,马队更加混乱,乱哄哄地挤做一团。
那些平时的忠诚伙伴,非常听话的马,此时完全失去了控制。
马身上,很多士兵身上,都呼呼地着火。那些想下马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身上大火的人,不是走了没几步,就被对方火铳击中,要不就是被箭射死。
更有许多人,是被自己的马践踏而死。
出路被堵死了,自己的骑兵最为擅长的速度和冲击力,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阵型被打乱了,自己的指挥完全失灵。想找的人找不到,发出的命令没有人听从。
整个队伍,完全失去了控制。
这些昔日的勇士们,此时个个像个胆小鬼一样,只顾着逃命。但是,又无路可逃。
似乎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枉然。
似乎还嫌这些不够惨,又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这是枪声,但是,跟前面那些沉闷的火铳声音,又有些明显不同。
如果心情好的话,会把那叫做欢快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那是连续的射击声音。
随着这些声音响起,身边的人,又纷纷倒下去。
跟以前不同,这回不是一个个地倒下,而是一片片地倒下去。
这是什么火枪?竟然能够连续射击?似乎象一把巨大的镰刀,把人像麦子一样地收割。
哥萨克骑兵开始还有一些冲击,但是,现在的冲锋越来越少了。
敌人都隐藏在暗处,即使发现了对方就在那些屋子和残垣断壁后面,没等冲到跟前,就纷纷被击落马下。
马刀曾经是他们最为犀利的武器,现在竟然一点儿也派不上用场。
火枪是他们最为得力的攻击武器,现在却找不到射击目标。
熊熊燃烧的大火,带着滚滚浓烟,挡住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无法看清目标。
在马上行进中填装弹药,曾经是哥萨克骑兵最为自豪的战术技能。
他们每个人都为此经过长时间的严格训练。
只是凭着这一项绝技,就使得许多骑兵对他们望而生畏。
但是,到处燃烧的火,使得他们无法进行马上的弹药填装。
更有甚者,由于连续不断地大火,把许多人身上的火药都给引燃。失去了火药的枪,就成了一根木棍。
这究竟是什么人?还是一个商队吗?
这些年来,商队见得多了,从未遇上这样的商队。
不仅攻击力量强悍,战术也非常出色、即使遇到的最为强大的部落武装,也从来没叫我这样被动过。
从冲进来开始,几乎就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下了被动挨打。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米丘林终于发现,原来以为唾手可得的商队,是个强大的对手。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局势似乎失控了。
站在自己仓房的门后,刘更新激动的浑身发抖。
“孩儿们,射、射、射、射死这帮畜生!”
从开战以来,他似乎就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这一回,他组织了自己村里的五十来个青壮男儿,想要参战。
但是,贾游击不同意,只让他们远远地观战,叫他们学习如何打仗的。
学习倒是一件好事儿。据说贾游击最会打仗,曾经以少剩多,打败了南温都拉四大部落,还打败了北温都拉鞑靼人。
但是,这些哥萨克实在是太可恶。
不仅到处烧杀抢掠,还不断地到通远堡来勒索。村民们早就把他们恨之入骨了。
现在有了打他们的机会,可以报仇了,哪里会只在一边看着呢。只有亲手杀死他们几个,才能解心头之恨。
于是,刘更新就带着二十来个人,到了自家这座仓房里。
说句实在的,起初他们也很害怕,因为这些年来,他们曾经几次跟哥萨克人打过交道,每次都是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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