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随着天佑到了宫门口,就纷纷散去。锦衣军统领孙同仁则被留下,跟着天佑一同进宫,来到武英殿。
“孙爱卿,刚才在校场的事情,你也看见了。褚元吉说李源故意扣发粮草,你怎么看?”
孙同仁对李源一向就看不惯,现在见皇上如此问,就知道皇上对李源十分不满。
他也知道李源一向跟三藩来往密切,扣发粮草,很可能是李源秉承三藩的意思而为之。
孙同仁也跟三藩暗中有来往,双方已经达成了协议。所以,关于李源的问题,他必须慎重表态。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正是因为李源跟三藩可能有来往,才对他构成了一定的威胁。
目前朝中大臣,跟三藩有来往的很多。他们几乎都认定,三藩得到天下,只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都在谋划自己的后路,以求得三藩得势的时候,能够继续保持自己的荣华富贵。
但是,高官厚禄的肥缺就那么些,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竞争。少一个人,自己上位的机会就更大些。
现在皇上来问自己,就是有意对李源动手了。查抄李源的差事,看样子也就由自己承担了。
这可是个肥差,机会难得啊。
“回皇上,臣正要跟皇上说李源的事儿呢。”
“哦?什么事儿?”
“据臣得到的密报,李源跟三藩确有来往。每年三藩都要给他送银子。在拨付三藩的军费上,李源也对三藩多方照应。这是其一。”
“其二呢?”
“其二,从先皇时起,就拨付银子,敕令各地操练兵马,但是,几年来,花了无数银子,操练兵马毫无成效。此次各地兵马在三藩兵马面前不堪一击,就是证明。”
“不仅操练兵马毫无成效,而且各地兵马,均有大量空额。骁骑营就在兵部眼皮底下,就有七千多空额,他李源会不知道?”
“据臣所知,那些空饷,都是兵部跟各个地方瓜分了。据说李源现在富可敌国,搜刮了大量钱财跟奇珍异宝。”
“其三,上次的北温都拉之战,李源就克扣军费,采购霉烂粮草和劣质军械,中饱私囊。只是先皇仁慈,才对他罚俸一年,令其反省。没想到他辜负圣恩,屡教不改,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各地前来的勤王之师,兵部本应好生接待,及时提供粮草。没想到,来了人,兵部竟然无人出面接洽。再加上他不给褚元吉发放粮草,可见他是故意为之。”
“大胆李源,竟敢吃里扒外,欺君罔上。为一己之私,置朝廷社稷于不顾。你去拿下李源,打入天牢,剿灭家产,株连三族。如今正好缺乏饷银,抄了银子,就给褚元吉和其他将士送去。”
“臣遵旨。”
在校场被褚元吉当着皇上的面儿一闹,李源就觉得有些不妙。往回走的时候,就叫上了贾雨村跟自己一同回府吃酒,借以抒发郁闷。
此时,他只希望三藩能够尽早攻下帝都,改朝换代,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投奔三藩。摇身一变,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了。
以自己对三藩多年的照顾,加上最近按照宋宽的意思,故意扣发朝廷军队的粮草,阻挠各地勤王兵马来帝都的功劳,将来三藩定然不会亏待自己。
跟贾雨村刚吃上酒,就见外面一阵骚乱。
正要去问怎么回事儿,就见老管家进来了。
“不好了,老爷,锦衣军来抄家了。”
“混账东西,谁敢来抄我的家?”
“李源,我敢来抄你的家。”
随着声音,孙同仁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孙同仁,你胡说八道什么?难道就不怕我到皇上那里告状么?”
李源已经意识到了不妙,还是强装镇定。
“李源,你就别装了。这一辈子,你是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哟,贾大人也在这里?对不起了,贾大人,皇上有旨,拿下李源,打入天牢,查抄家产,株连三族。贾大人,我看你还是回避的好,若是叫皇上知道了你在这里,可就不好说话了。”
“孙兄弟,我这就走。今日只是顺路而已,就当我没来过这里。”
贾雨村说着,就赶紧溜了。
“雨村兄弟,请你到皇上那里为我求情。我要见皇上,当面陈情。”
李源还抱有幻想,但是他的话,贾雨村只当没听见,一股风溜了。
“李源,亏你在朝中混了这么多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给你求情?来人啊,将李源拿下。”
“孙同仁,你不要得意。用不了多久,你就得乖乖地磕着头求我出来。到那个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源,等你有命活到那天再说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李源被带走了,孙同仁就在桌边坐下,就着李源跟贾雨村的酒席慢慢地吃起酒来。
抄家进行了三个多时辰,已经到了午夜,才算完毕。
此前,李源府里的主子,连同他的父母兄弟,以及岳家的主要主子,已经尽数被擒拿,一并押入大牢。
李府的下人们,则叫来顺天府衙门的人,前来接收,充作官奴。
孙同仁吃了酒,就在李源这里就地睡了。师爷过来叫醒了他,把二十万两银票,递了过来。
“一共抄得现银八万两,银票三十万两,各类珍宝和贵重物品二十三车。其余的均已登记造册。这二十万两,是册子上没有的,还请世翁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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