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杨怀仁觉得自己一个穿越人士,并没什么可以害怕的东西存在。
可每次见了何之韵就觉得心虚,总觉得这个女人是个蛇蝎美女一般,尽管她之前在买鸡蛋的时候对那些贫苦的农民表现出了极大的善良。
善良和邪恶,界限上本来也不好界定,杨怀仁担心的是,这个何之韵的善良,只是对那些贫苦人家,而邪恶的一面,始终是要露出来,把自己祸祸够呛的。
只是该有的和气还是要一些的,何之韵才住进来没几天,杨怀仁也还在观察,他也有心,用一些行动来感化她,不让她做出什么邪恶的事情来。
别忘了她是个超级大美女,杨怀仁要说一点儿也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他也想过是不是通过逼她成亲,来促使她尽早的暴露出她的目的来。
可总不好现在就腆着脸要求人家赶紧过门,显得自己好像多么急色,即使事实上也差不多是如此。
会做豆腐的人多了去了,本就没有什么很高的技术含量,可是像杨怀仁一样制作的那么精细,就不多见了。
其实要豆腐做的嫩滑鲜香,并不多么难,就看你有没有那份心,即使眼下没有后世那么方便的各类食品添加剂。
何之韵看着杨怀仁拿精贵的绢布指导着几位家仆过滤豆浆,就觉得他不仅败家,而且吹毛求疵,你无论再怎么仔细,做出来东西不还是块豆腐?
先前泡豆子就不知道试了多少次水温,使唤着小丫鬟们一遍又一遍的跑来跑去,磨豆子就更仔细了,一家人在给豆子去完了皮才肯磨。
熬豆浆又一遍又一遍的催着闹腾拉风箱,小花给他搅豆浆胳膊都酸了也不让停,俩人汗出的一身新衣衫都湿透了。他却站一边捻着另磨的生豆粉一点点往豆浆里撒着玩,这混蛋!
点卤水的时候倒是身姿轻盈潇洒,洁白的豆花绽开在大锅里的时候,何之韵才觉得姓杨的也并不是完全浪得虚名,至少这么细腻白亮的豆花,她以前从来没吃过。
杨怀仁盛出几碗豆花给大家尝尝味道。第一碗给何之韵端到面前,才吩咐丫鬟们给老夫人,李妈妈和莲儿爹送去。
小勺子舀一勺鲜豆花,鼓起樱桃小嘴吹上一下,才放到嘴巴里。何之韵发现这豆花太滑嫩了,舌头竟然控制不了它在嘴巴里滑动,没有任何不合时宜的苦涩或酸味,全是黄豆的鲜香。
这手艺,全天下也不会出来第二个了。何之韵才这么想,就发现那个坏人又看着自己流口水了。
这人准是属狗的!
何之韵面颊滚烫,端着自己的碗就回小院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那么讨厌,看自己的眼神总是色兮兮的,却总是看得她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她这才意识到一点,她这个年纪,有些事是她无法控制的。
杨怀仁身上有着极其矛盾的两面,有时候色眯眯的显得很低级,但有时候却又显得在某些方面才华横溢。
而且他其实是很善良的,比如对家里的下人,他虽然支使他们忙碌的干活,却也不会显得苛刻,最让人惊奇的是,他对那些下人们说话客客气气,好像是对朋友一般的态度。
更不用提买鸡蛋的事情了,当时她也是想整一整杨怀仁,想着让他多掏些钱来便宜那些卖鸡蛋的贫苦人。
以杨怀仁的精明程度,似乎他绝不会算不过账来,但他并没有因此反对,更没有再提起此事,说明对于钱财,他其实并不像之前她认为的那么斤斤计较。
难道他是个善良的人?何之韵越来越搞不懂了。
她搞不懂杨怀仁,更搞不懂她自己,杨怀仁在她眼里,如果只是看样貌,那也算是个偏偏少年了。
她这个年纪的少女,面对如此少年人,要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那也是骗人的。
但这种感觉是什么,何之韵也迷迷糊糊的,心里一阵阵的欢喜,却又一阵阵的难过。
剩下的工作奴婢们就可以完成了,杨怀仁把卤豆腐叶子和卤鸡蛋的方法教给徒弟羊乐天,决定自己偷懒去洗个澡。
羊乐天其实很聪明,只是以前厨子教的不好罢了。加上他勤奋好学,拉面的手艺不到一个月就基本有模样杨了,无论老骨汤还是每天新肉汤的熬制,都做的让杨怀仁很满意。
卤汤熬制和保存都不难,在他熬过牛肉汤的基础上,杨怀仁相信他能完成的很好。
老夫人尝过了儿子现做的鲜豆花,总觉得自己儿子的手艺应该是留给杨家子孙的,教了个徒弟也就算了,怎么这么好吃的东西,光天化日的就在前院子里做,下人们也都看了去,万一传到外边去可怎么是好?
于是又拉着丫鬟仆役们训话,总之一套大道理,总结出来就是,谁要敢背叛家里把做豆腐的手艺传了出去,抓回来腿给敲断。
爱家主义教育进行的不错,丫鬟家仆们就差跪下来说什么天打五雷轰的誓言了,老太太才算作罢。
凶完了,老太太又说提前几天发月钱,又说伏里天热,让熬了绿豆汤大家解暑之类的话。打一竿子给个枣,好手段,姜还是老的辣。
奴婢们就开始痛哭流涕的说些家主是恩人之类的话,不是遇见少爷,早不知被人牙子卖到哪里去受苦了,哪有现在天天吃得饱睡的香的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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