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爷那一对儿橡胶虫一样头大尾轻的粗直眉毛上下翻飞跳起了眉毛舞,表情极端狰狞猥琐,
“司空公子啊,这不对啊——不是男人都是鳝变的么,你,居然,怕,鳝鱼?”
山爷有脑子里有一整座图书馆一样渊博的荤段子知识,这点别说是司空,估计那位没什么存在感但实际上是专门研究大灾变前古文学某学会的沈大儒沈会长面对山爷也是一筹莫展。
司空非常疑惑的“啊”了一声,
“善变的?而且,女人才是善变的吧...”
“这玩意滑不溜手又黏糊糊的跟蛇一个形状,正常人都没办法对它产生什么诸如‘喜欢’‘漂亮’之类的感觉吧?”
黄大山满脸“你再狡辩也改变不了一个既定事实”的诡异表情,
“完美的形状,恰到好处的润滑程度,哼,要不是这个世界的审美观已经被大灾变扭曲...在大灾变前鳝鱼的受欢迎程度要堪比黄瓜,我...”
林愁挥挥手把黄大山的话憋了回去,
“总觉得你要说出点什么奇怪的东西来——不过能不能先把活儿干了再哔哔。”
山爷哼了一声,毫无顾忌的挥洒着五十好几岁抠脚大汉的萌系表情,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你乱讲!”
林愁,“???”
黄大山伸出一根中指,对着一锅鳝鱼说道,
“如此具有浪漫主义情怀的生物,居然得不到你们的认可,真是暴殄天物。”
众人,“...”
山爷这货,看来是真的已经完全放飞自我了!
司空显得很无辜,
“我说,你能不能别拿中指对着那锅鳝鱼,本公子总觉得这个画风有哪里不对,难道你是想对那锅鳝鱼做出点奇怪的事情来?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山爷不屑的嘁道,
“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懂个屁哦,这个古往今来最慷慨激昂的手势可以有效破除鳝鱼的物理防御,使它的肉体变得脆弱、精神变得恍惚,从而做到一击致命,看着——”
山爷竖着中指对着锅就伸了进去,一条鳝鱼直接被他诡异的手势给抓了起来。
秦武勇愕然,
“我...草...真能破防??”
他自己也试了,嘿,你还别说,真就抓不起来!
山爷得意洋洋的拎着鳝鱼,那条鳝鱼是从中指下穿过,被中指牢牢的扣在食指和无名指中间,滑溜溜的鳝鱼无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逃脱。
山爷这一手抓鳝鱼的本事稍微有点专业了,连林愁都惊讶了一下。
于是很不耐烦的说道,
“你抓它干嘛,赶紧放下...你一提浪漫这个词,我忽然想到一个好菜,好像还真的挺浪漫的,那什么咱不吃干锅鳝段了,换个菜换个菜...不是你到底放不放那条鳝鱼!!”
山爷挠挠头,
“啊?不是宰鳝鱼么,这么抓着它才跑不了啊,我这手法可是专业的、专门练过!”
林愁骂道,
“专业个屁,不知道宰鳝鱼都是直接把鳝鱼脑袋钉在菜板上的么,哪儿用得着抓着,赶紧放下,另一个锅挪过来,烧水烧水!”
“哦......”
在座的各位包括司空公子和白素人,那都是相当不介意为了一顿美味大餐放下身段劳动劳动的主儿——除了盆导。
盆栽拖着秦武勇义正言辞的表示这是一段属于伟大电影先行者的旅途,嗯,所以她要再拍一些沿途的风景,俩人可耻的匿了。
山爷老老实实的往火堆里添柴,
“所以说,你要把这些浪漫的鳝鱼,活着扔开水里?”
“嗯。”
姜女啊了一声,吐吐舌头,“好残忍啊。”
山爷表示赞同,
“就是,实在太残忍了——直接烫死还能好入味么?”
一大锅水烧开,林愁让山爷举着鳝鱼锅,
“我数一二三,你就把鳝鱼全扣锅里知道吗——锅倒过来,直接当盖扣在这个锅上,动作要快。”
山爷拍着胸脯打包票,
“放心放心,这点小事情还能难得倒我山爷,一二三,走你!”
“哐!”
两个合拢成球形的大锅隔着石壁都能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拍打水花声,乱成一团。
知道两分钟后,锅里才完全安静下来。
“洗洗锅,得把鳝鱼捞出来。”
一番汆烫瞬间杀死鳝鱼,高温还可以去除鳝鱼表面粘液和腥味,汆烫过后的鳝鱼要放在温水而非凉水中,这有助于保持鳝鱼的肉质。
“然后呢?”
林愁将鳝鱼横放在案板上方,在鱼头背处下刀,沿鳝鱼骨一路破开到尾部,鳝鱼便瞬间变成平整的一片,再反过刀贴着肚腹内侧划过。
一片鳝鱼,一条鱼头带鱼骨,各自分离。
林愁说,
“汆烫的时间合适的话,其实鳝鱼的内部还没有熟透,这时剔骨是最佳的时机,鳝鱼不会破碎,鱼骨和鱼肉都很容易的就可以剥离下来。”
山爷看着案板上的鱼骨鱼肉片无语了半天,
“你小子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告诉我们——我们即使能记住,也切不下来。”
林愁剔骨的动作看似一气呵成,虽然只有两刀但其实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容易,鳝鱼骨非常柔软,这就需要持刀人对刀的掌控能力达到一个非常细微的地步,稍不注意,要么切断鳝鱼,要么切断鱼骨。
山爷自个儿就琢磨了,要是他亲自上手,即使手里提着的不是大斧子而是菜刀,估计去了鱼骨之后的鳝鱼它亲妈也还是认不出这一堆堆在一起的玩意到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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