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正因为这个缘故,他瞧着二太子的面色不似先前那般冰霜似的冷漠,稍微有了几分缓和。
二太子捏着木牌的一角,睨视着林苏青的眼睛。旋即,那块书写着他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的木牌,立刻在二太子的手中烧成了一抔灰烬,于阳光的辉煌里,混成一道金屑符文,飞入了林苏青的额头,隐匿入体内。
林苏青摸着自己的额头,不解其意,他摁了摁,也没有任何感觉。这是为何?。
他疑惑之际,二太子起身走出了案桌,举步路过他身边时,手中的折扇貌似不经意的敲打了一记他的头顶,娓娓而道。
“姓名于世间生灵,皆是一种束缚,且是这世间,最短的符咒。但凡知晓了姓名,便可施以操控,或是下蛊,或是下咒。只要存心害你,皆可从姓名着手,你可记住了?”
狗子跟过来插话道:“主上方才是为你的姓名和八字加持了封印,今后谁也无法再利用这两处去害你。”它用爪子推了推林苏青,“还不快谢谢主上。”
林苏青恍然大悟,登即叩首谢恩:“多谢殿下指点。”
此恩,他故意谢的是二太子方才对他的指教。
二太子眸光扫了他一眼,似乎是听出了他言下求师问学的意味。
狗子天真,丝毫没听出林苏青的这层意思。它只斜了林苏青一眼,嫌弃道:“你已经交出了自己,该同我一样,呼为主上。”
林苏青连忙改口:“多谢主上!”
二太子分明知晓了他的目的,他不懂,明明愿意教授,却为何不予以师徒之名。
那便先委身做个奴仆吧,全当是为了今后先卧薪尝胆。
为了活着,为了有朝一日能回去。于新的世界,开始新的人生。
狗子踱步过来冲他道:“今后你只管听主上的吩咐,旁的皆与你无关。”
林苏青记下了,也就说,就算是天王老子给他下命令,他也可以不必遵从。
“倘若有人问我,我如何答?”
“说是奴仆似乎不大动听。”狗子望了望二太子,略微思量了一番,才道:“唔……你就答——丹穴山天神子隐圣君的亲卫。唔,亲卫没错。”
“子隐圣君……”林苏青呢喃着,这是二太子殿下的名字?
他默默地记着,心底蓦然生出一种似曾耳闻的感觉……但很快,他就否认了自己的怀疑。他初来乍到,与他们都是头一回相识,不可能听说过。
……
门外悄无声息地落下一只白鹭,化作银盔犀甲的将士,侧立于门外,将士抱拳恭敬道:“启奏殿下,诸位长老已经在议政殿恭候多时了。”
议政殿?商议政务的地方吧。林苏青想起原先世界的历史上里,古代的那些皇帝的宫殿,什么金銮殿、太和宫、未央宫、养心殿,花样百出。未曾想神仙们却是如此顺其自然,起名随意。
二太子侧目看了一眼林苏青,道:“平身吧。”语罢便款步离去。
狗子坐起身目送着二太子,嘟囔道:“主上去安排政务了。”
见二太子走远了,才扭头冲林苏青道:“你起来吧。”
林苏青双腿面团似的瘫软无力,他哪里起得来,干脆抬了抬屁股,挪出腿来,像狗子一样席地而坐。
他一边揉按着腿脚,一边问狗子:“其实我方才有两处没听懂,主上所说的四柱阳命和……童子命,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狗子抬起眼皮以眼角余光蔑视他道:“蠢死算了。”
它扭头走去阳光底下,就地一瘫,偷闲躲静地晒着太阳,懒散道:“出生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便是四柱阳命。童子命嘛,我看你出生于夏季,冬夏卯未辰,日支时支但凡占了卯、未、辰这三样其中之一,你就是童子命咯。”
俄而它又道:“我方才见你不仅全占齐了,还带了两宫七杀呢。”
林苏青听得一头雾水,迷迷瞪瞪问道:“那四柱阳命和童子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其中有什么讲究吗?”
狗子白了他一眼,怠惰道:“没有什么讲究,好坏各有吧。”
“不好是什么?好又有什么?”这些对林苏青来说,都太陌生,不曾接触。
狗子抬起爪子刮了刮耳背,漫不经心道:“非说不好嘛……无非就是因缘不顺呗。唔……不过桃花运应该会挺繁多的。”
林苏青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可谓是喜出望外:“此言当真?我有桃花运?”在原先的世界可说是活了二十几年都不曾开过一朵桃花呀!
“对呀,四柱阳命嘛,多招女妖怪稀罕。”
“……”
这桃花还不如不开得好。
狗子余光打量着林苏青,四柱阳命之人,体内阳气最为妖怪们所稀罕。幸好主上愿意收留他,否则早喂妖怪去了吧。
“喔!我大概知道主上为何要收你了!”狗子腾地一个打滚坐起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原来什么?主上为什么要收我?”林苏青不明所以,连连发问。
狗子的一惊一乍,令他好奇心四起,甚至有些闹心,因为狗子那动静,听上去主上似乎不是出于什么好原因。
狗子却白了他一眼:“不告诉你~”
“……”
一人一狗便坐在二太子的书房内各偷各的悠闲。
傍晚的霞光将狗子赤色的皮毛照得像一团烈火,它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尾巴敲着地面,晒着斜阳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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