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长途跋涉,克服了艰难险阻,终于抵达。莫知所为,本来慨当以慷。即使不至于激动得立刻冲去圆环广场的中央欢忻鼓舞,至少也应有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并没有。
的确有一腔正气,激动难耐,但这份情绪之中却充斥着谨慎。大家不约而同地驻足在圆环广场的边缘,近在咫尺,却是谁也不敢贸然前去。
尽管这片广场空空荡荡,却莫名令人为之悚然。心里发怵,且不由自主地对前方产生提防。随着时间的流逝,面对这广场愈久,前去有危险的感觉便愈发的强烈。
心中没来由的开始慌乱,腾生出无法自控的忐忑。
夕夜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平生除了五叔,他未曾怕过谁,怎甘心被莫须有的东西憷得胆战心惊?!
遂,他眉眼一皱,赌着气,一脸不悦地作势要往前,去到那广场的中央占下这个地盘。
可是他方刚抬脚迈出去,步子还没落地,便被林苏青一把拉住往后拖拽:“回来!”
生怕劝不住夕夜,林苏青特地用了极大的力气,将他连连往后多拉开几步。
“你拉我做什么?”夕夜挣扎着甩开林苏青,满满的不服气挂在脸上。
“你说呢?”以夕夜的性子,林苏青唯恐一个没看住,就被夕夜窜出去了,说完立刻给洛洛使了个眼色。
洛洛对那片广场有着出于本能的警惕,她不知道是何缘故,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有危险。所以,原本只服从于夕夜的她,对于林苏青此时的这个指令,当即便点头认下。
夕夜抱着膀子不服气的侧过身又别过脸,不满林苏青拉住他,便不愿意同林苏青并排而立,连瞅都不愿多瞅他一眼。
不过,尽管他在赌着气,但他还是听了林苏青的话,老老实实的呆着,没有再冒着胆子去试探。显然,夕夜并非什么感觉也无,其实他也与大家有着同样的感觉。只不过秉性倔强,不愿屈服于这片广场的威慑罢了。
纵观四周,此处实际上已经是了不得的高山之顶,而倘若能顺利经过前面的广场,并成功穿过那道石门,他们便能顺着那条接天而上的天梯,去往那座仿佛撑立着天与地的更高的山峰,那里便是三清墟。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这里自然有着极其凛冽的山风。然而奇哉怪也的是,连风也不敢去到那片广场。
如若观察得稍加细心一些,甚至能够发现——当有疾风不得不从广场上吹过时,它们却聪明的绕开了去,没有顺着路线掠过广场,而是沿着广场的边缘劈开,呈弧线擦着边缘分头过罢,而后才汇合。
连自然的风都尚且如此畏惧,遑论那些飞来时急忙避过的鸟雀。
除此之外,还有疑点——四周分明毫无人烟,而那广场的地砖上却是半尘不染,洁净异常。
这一切的异样,使得这片广场更为诡异。
林苏青蹲下去,打算问一问狗子,以为狗子或多或少会给予一些指引,然而没想到,狗子瞅了他两眼接着就别过脸去。
“哼~”还以眼尾斜着他,仿佛在说——就不告诉你,有本事自己上啊。
随即狗子起身走了,沿着广场边缘走到与那座石门同一条水平线的位置,离得他们远远的,只剩下巴掌大的身影。
它就地一坐,眯着眼睛,坐得端端正正。
瞧着狗子的情形,夕夜讶然,指着狗子向林苏青道:“它好像知道怎么过去!”
林苏青当然晓得狗子知道,可它不愿意说,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付之一笑道:“它知道是它的事,考三清墟是我的事,我得凭真才实学。”
“哇,见惯了你坑蒙拐骗,头一次见你这么正人君子的一面,我都不敢相信。”夕夜故作惊讶道。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后退两步,双手交错格挡在身前,有些心虚:“你该不是又在想什么馊主意?!”
林苏青冲他咧嘴一笑,瞧着煞是贼气,叫夕夜看得心里发毛,总觉得转眼自己就又陷在阱里了。
“大家兄弟一场,你可千万别再挖坑叫我跳。”心里没底的滋味太折磨,傲气了几百年的夕夜,头一回认怂,“有话你就直说,我会答应的。”
经过林苏青日积月累的影响,夕夜怂起来的时候,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倒是将洛洛看得惊讶不已——心想道:“恐怕要枉费赟王几百年苦心孤诣的教导了。”
但,作为打夕夜幼时起便担任他的护卫,见证了夕夜的成长的洛洛,其实也有一些私心。
这些私心,说来复杂,笼统大约可以分为两个方面。其一,对于夕夜,她其实并非全是出于身为护卫的责任,毕竟是看着夕夜长大的,多少也掺杂着真情关爱在其中。
所以,看着近林苏青“黑”的夕夜,她不禁觉得,假使夕夜的性子不那么倔,能够稍微圆滑一点,未尝不是更好。她实在担心岁月有恙,变数太多。若能圆滑一些,或许不会吃太多苦头。
“洛洛你在想什么?”夕夜觉察洛洛的异样,一声叫醒了她。
洛洛当即抱拳回应:“在想如何硬闯。”答得斩钉截铁,佯作十分笃定。
夕夜睨了她一眼,道:“哦……”仿佛看穿般意味深长。
而后,夕夜便只管抱着膀子瞧着林苏青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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