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郎便和森爹把泡开的糯米放在石磨上磨成米浆,又将米浆倒入布袋沥干水,这完全干后捣碎就成粉末状了。
等粉末还需时间,二妮便在家里先灌起了腊肠。
让二郎帮着撑着肠衣口,二妮往里面灌肉。
用筷子夹了肉馅一点点往里填充,往下顺馅的时候,隔着肠衣摸摸这肉鼓鼓的东西,别说手感还挺不错的!
大妮看着灌腊肠挺简单的,也来帮忙,让大郎撑着肠衣口,她学着二妮的样子一点点往里加。
“姐,小心别把肠衣戳破了哦,要是破了也没关系剪断就好!”二妮灌得很开心,这种细致的活一下子就凸显出了她细心认真、耐心十足的一面。
半天不到,肠衣就全灌满了,二妮在肠衣的口子部分留了一部分空隙出来,把肠衣绕个圈打个结,然后再用干净的稻草把腊肠一个个捆起来,在屋檐下面拴了条绳,把腊肠一条条挂在上面。
“姐,这个腊肠干嘛都挂起来啊,不能直接吃吗?”三郎的小手指抵在嘴唇上,呜呜呜,他好想吃啊,二姐居然不把新鲜吃食给他吃,太坏了,还在这里摆给他看,这不就是看得见吃不着吗,嘤嘤嘤,好伤心,他好想吃。
接收到三郎泪汪汪的眼神,二妮好笑地揉揉他的脑袋,“这腊肠要风干,风干之后再蒸、再煮就香了,不然和之前的肉圆子有什么差别,放心吧,下回保证你吃个够!”
“二姐,我要把腊肠和梅干菜肉饼一起吃!”三郎鼓着腮帮子,尽量不让自己馋嘴的样子表现地那么明显。
“知道啦,知道啦,就记得你的梅干菜肉饼了,二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二妮有种淡淡的忧伤,她是怎么把家里四个孩子拐上吃货这条路的呀,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嘛,怎么一个两个见到她都是问吃的呢,难道她就长了一张“我有好吃的”的脸了?
“嘿,大妮、二妮,你娘在家不?”正说着话,李婶笑呵呵地进了篱笆院,朝他们招招手。
几个孩子跑上去,大妮说道,“李婶,你怎么来了?秋儿姐不说今天你们要去镇上吗?”
李婶笑着说,“嗨,你们大顺叔这几天忙着编小竹篮呢,这东西过年装东西最合适了,哪里有时间去啊,等明后天再去趟,买些过年用的东西,你们大顺叔天天去县城,我让他带点东西吧,他什么都买不好,白白浪费钱。”
把盖着蓝布的篮子递给大妮,“这是三十斤糯米粉,知道你家没用糯米,特意来跟你们换点芋艿吃,这粉已经晒干啦,等回头过年让你们娘做汤圆,做团子!”
“这哪能要你家这么多米粉啊,要吃芋艿过来拿就是了!”不知什么时候,在屋里缝被子的赵氏已经走出来了,只是手指上还带着顶针,想必是放下针线就出来了。
李婶笑笑,“又不是好东西,拿着吧,回头过年的时候,二妮教我做几个菜跟亲戚显摆显摆就成,行了,不说了,家里忙着呢,我那些芋艿,我家那口子吃了昨儿你们煮的那粥,馋着呢,我晚上也给他做点!”
二妮下意识地离那些芋艿远些,大妮则提着篮子去拣了,李婶见二妮怕怕的样子摸摸她的后背,“昨天被痒怕了吧,婶子告诉你啊,这芋艿晒干了就没这么多汁液了,也不会痒了,而且这不刮皮的毛芋艿煮粥味道更好呢。”
“是吗?”二妮懵懂地问,她还真不知道这芋艿不刮皮还能煮的。
李婶很是自信,“之前的毛豆不也是可以带皮煮的吗,今天晚上婶子做个毛芋艿菜粥,到时候你尝尝,保证又是一番新滋味!”
二妮点点头,她都想舔嘴唇了,天……一定是让二郎和三郎传染了,好的习惯没有,这饿了舔嘴唇倒是传染地够快的。
平白多出了三十斤糯米粉,赵氏便想着过年的时候弄些豆沙,做甜团子;在弄写芝麻,做汤圆。不过这些东西都不好克化,只能少做些,给家里的孩子尝个鲜,倒是年糕可以做多些,年糕容易储存,吃到明年清明、端午都不会坏,也可以给镇上的惠姨、李茂山还有钱大夫师徒送些。
赵氏便又添了十五斤米粉,和原来的二十斤一起做年糕。
吃过午饭,大郎就挑着米和森爹、二妮、二郎、三郎一起去老祠堂打年糕。
他们刚走近,就见到老祠堂边上围了很多人,原本的教舍也开了门,里头地上都放着放在蚕匾里的乳白的年糕,村上的小孩子跑来跑去的,好不热闹。
二妮摸上去望了好一会儿,才弄清楚流程。
灶是特殊的灶,比家里用的高又大,灶上用大锅,大火烧开水,一位老人专门在灶后烧火。
锅上架一木制蒸桶,上口略大下口略小,便于出粉。底是通的,内中底部安有活动的竹片制成蒸架,上尖下圆。上面盖了蒸布,防止粉漏出,又能使锅中蒸汽较均匀进入蒸桶之中。
旁边就是打年糕的地儿,纵向架着一付面板,长约九尺,宽三尺有余,厚二寸,下面用几张条凳支撑着,下接脚桶承接板缝漏水。
板长头有刀槽,里面放着菜刀,边上放着水盆,抹布。听到里头喊“抹面板”,两人手拿抹布用水把板抹湿。有两人坐在毛竹杠两头叫,四人配合把筒杠布卷到毛竹杠上,并充分用水抹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