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冬日和煦的阳光照在脸上,二妮木讷地望着森爹和赵氏,长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敢问,这么土豪的亲人真的是本尊的亲爹亲娘吗?
今天晚上火锅、烤肉一起来,请一、二……二妮数着手指头,请八户人家吃饭!真当成了自助餐了不成?还有好败家的有木有!
不过这些话都让赵氏给堵死了,因为上午还要祭祖。腊月二十九,上坟请祖上大供,都是老话了。
这祭祖是五荤四素两水果一糕点。这周家准备的就是猪肉、鸡蛋、鱼丸、鸡肉、鸭肉、青菜、豆腐、萝卜、茨菰、橘子、刺梨、桂花糕。饭菜都是最初的样子,就是除了盐、什么调料都没放,这样方便于祭祖后这些菜重新烧过再吃。
和祭拜灶神一样,也是前头朝南的方位的正中间放置香案,边上是两根大红烛,左右是水果,后面是糕点,九个菜正好三三三一排。
桌子除了放香案的一侧,其他三侧都需要放酒盅和筷子,九个一面。在香案下方放置了一袋放了谷子的麻袋,暂时作为蒲墩,边上一个火盆,里头是要烧元宝的。
照例是森爹主持仪式,先是给各个酒盅倒上了黄酒,然后点燃蜡烛,随后香在蜡烛的火上引燃然后插在香案上。这些都是森爹做的,做完这些,森爹便跪下磕了三个头,又念了一篇简短的咒文,就让大郎在火盆里烧元宝。
待香烧掉拇指一节一样的一段后,森爹就把酒盅里的酒一杯杯洒在地上,全部倒完后又挨个倒上酒。然后再跪下磕头,赵氏准备的元宝有满满一篮子,大郎跪在一个麻袋上虔诚地烧纸,火光照得他的脸通红。
当第三遍酒沾上以后,森爹再次磕头后,赵氏、大郎、二郎、三郎、大妮、二妮挨个跪在麻袋上磕头。
二妮学着赵氏的样子,磕头也是像模像样的。第三遍酒倒掉以后,森爹就挨个用比酒盅大不了多少的小碗盛了饭放在桌上。然后依旧到前面来磕头。
整个过程家里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空气中流动的就是香、蜡烛和元宝燃烧的味道。最后森爹吹灭蜡烛,算是完成了整个仪式。
饭菜都让香熏出了一种味道。吹了蜡烛,其他人就能上来帮忙了。大郎首先把火盆熄灭然后拿到屋外找个没人的地方倒掉。森爹把香案和蜡烛撤下去。大妮、二妮则把菜又端回厨房。
虽然巳初就开始祭祖了,这一整个流程下来,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了。赵氏把所有的菜都原封不动地放入了橱柜,明日早上过年,这些整鸡、整鸭的依旧要派用场的。
中午一家子就又烧了一回毛芋艿大骨头菜粥。所谓毛芋艿就是没有刮得皮的芋艿,自从二妮刻骨铭心地痒了一回之后,家里的芋艿就没怎么吃过了。
菜粥里面因为家里毛芋艿和腌制的大骨头,汤很鲜美,二妮又往里头加了辣椒酱和冻猪油,更是美味地只想把舌头给鲜掉了。
索性连堂屋的吃饭桌也不用了,在厨房门口,一家人搬着小板凳晒着太阳,捧着蓝瓷碗,喝着稠嘟嘟香喷喷的菜粥,呼呼有声。筷子一拨,一只毛绒绒的小芋艿头子夹上来,在口里轻轻一抿,滑爽柔嫩的芋艿肉便脱壳而出,一滑就下肚了。吃毛芋头菜粥,能把寒冷的冬天吃得暖和和的。
一锅子的菜粥七个人好似都没吃过瘾,“呼啦哗啦”就吃完了。这次大家的目标很一致,都是吃完了粥再去啃大骨头,这样大骨头冷一些了,粥都不至于冷掉,一人碗里盛着一根骨头,二郎和三郎就拉着大郎帮他们去敲骨头,他们现在也爱上了吸骨髓的事儿,“呼噜噜”一声,美味就进了肚子。
这吃过午饭,大庆叔就提着一个竹篮来了。
“呀,你咋这时候来,刚刚那菜粥够吃不?”赵氏一见大庆叔就问上了,做好了菜粥,就让大郎盛了满满一汤盆给李大庆家送去了,还在里头稍稍地搁上了一点冻猪油,提提香味又不至于油腻,这会儿李大庆过来,赵氏还以为他不够吃。
“够了够了,大晖说他婶子煮的就是好吃!”李大庆现在是有儿万事足,又因为附近的孙阿德、吴永贵时不时上门串个门搭把手,还有金花婶、李婶和赵氏每天送几个熟鸡蛋,送碗热汤的,这照顾儿子也便宜多了。
李大庆把大郎拿去的大汤盆从篮子里拿出来,里头满满一碗猪血,“这是昨天他们上山抓的野猪血,阿忠媳妇煮好了之后就送我家了说是猪血也补血,正好给大晖补补,可是我那水平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就想着让你帮我做了我回头来端,呵呵,又得麻烦弟妹了。”
“多大的事儿啊,这猪血一时半会儿不会坏,要不你先放我家橱柜里去吧,今天晚上不是来我家吃饭嘛,这猪血大晖今天也吃不上了,明天中午我做了汤到时候让大郎送过去。”
“行行,谢谢弟妹啊,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们了,哝,这是上回冯家提来的羊肉,大顺媳妇帮我腌了,我都给忘了,反正我也做饭也不在行,大晖特别爱吃那天二妮做的羊肉串,这些我也都交给你们了。”李大庆把满满一篮子羊肉都塞进了森爹手里。
森爹差点没拿住,“你这拿那么多来做什么,留着以后给大晖补身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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