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休沐,二郎、三郎都皮痒了,都争着抢着要上山,四郎也跟着闹,他人小腿短的,自然不在考虑之列。
兴奋的二妮却没去成,因为她家亲戚来了,艰难地躺在床上,浑身发冷,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窖中。
二妮十二岁来月事,起初几个月很不稳定,钱大夫给开了药吃,只是说当年在河里着了凉,得细细养着。这一养便是到了如今,二妮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要死要活!
“姑娘,生姜红糖水来了。”绿莜捧着碗小心翼翼地进屋,每到这几天的时候二妮就不想说话,此刻整张小脸惨白,被子捂得紧紧的,人侧身睡着,肚子上贴着一个汤婆子,脚上还贴着一个,即便这样她还是不舒服地紧。
听到绿莜的话,左手撑着坐起来一点,右手接过碗,仰头一口气全喝了,又接过绿莜的白开水漱口,再次躺下睡觉了。
阿焱这一天心情都不顶好,凭谁遇到要和姑娘约会,姑娘却没到这种情况都会郁闷,满满的期待和兴奋都成了空。
拉着四郎仔细地一打听,只知道二妮身体不舒服,也没起床就一直在睡觉,也不让他们去房里看他?
阿焱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了,一来因为他们师徒两个谁都没找,二来心里却是急得很,生病了怎么能不找大夫呢!
阿焱又去找了三郎,周家的三郎和四郎不知道怎么的就让阿焱入了眼缘,兄弟俩很是喜欢他,三郎已经知事了,却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让阿焱问得头大了,才支支吾吾地说,每个月都要难受几次的!
阿焱还是不懂啊,他一个五好青年家里没人教这种事(这个年代,怎么会有性、教育),又是个不爱和姑娘搭话的,抱着阿晨有些心不在焉。
冬月看出来了,阿焱就像是找到了救星,含蓄地问了,可是这种问题再含蓄也不是那么容易解释清楚的啊,冬月僵了一阵,才红着脸小声说,“是女娃娃长大了!”有了月事可不就是长大了么!
阿焱一拍脑袋,暗暗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这是得多二啊!看吧,闹笑话了吧,要是刚刚不管不顾地拉着钱大夫问,指定这个把柄就要留到他儿子长大成人的那天,然后钱大夫高兴地在他儿子揭他的短,“你爹当年连那啥都不知道,真是笨得可以啊!”
阿焱一想就牙疼,想到最近一直在研究的针灸,这个问题定然是体内发寒,吃药哪里有针灸快啊,为了下一回二妮不那么受罪,阿焱赶紧去书海里折腾了!
折腾了四天的二妮终于活了过来,因着听过月事期间不能洗头不能沾凉的话,这几日也顾不得了,身上脏兮兮的。
绿莜轻手轻脚地进屋,见二妮正在算账,便安静地立在一旁,时不时添个水,放上一块干净布巾。
二妮算了一页纸下来,眼睛有些酸了,放下账本喝着花茶,想着花茶便说道,“今年的花茶如何了?”
绿莜赶紧回答,“已经十天了,许是快好了,紫菊看着呢!”
家里的丫鬟都是为了二妮开铺子而准备的,只有一个绿莜一直留在二妮身边,起初是二妮看她顺眼,在身边打下手也得手,后来是发现这姑娘虽然默默无闻的但是心思细腻,二妮要管家自然是要帮手,绿莜不仅在生活上还是对她的了解上都是最好的人选。
这两天二妮越来越忙,家里的铺子越来越多,绿莜索性就成了二妮的贴身丫鬟,就是一个十足的万能人才,二妮的思维跳跃太快,绿莜却每回都能紧紧抓住,是以,二妮觉得宅斗还是宫斗里那些得脸的丫鬟果然也都是存在的,因为需要!
好吧,一下子就干到了这么高深的哲学问题上来。
二妮便说道,“嗯,好了之后被忘了给大姑娘送去,还有李掌柜那里、程掌柜那里都要送一些,到时候记得提醒我!”
绿莜忙应下。家里不缺好东西,但是二妮却不是什么都愿意往外卖的,比如竹荪,每到春天家里的丫鬟和小厮都会去山上帮着采,周家人都爱喝竹荪汤,不仅喜欢吃鲜的,还会晒成干。还有核桃、花茶、果酒之类的,二妮一到季节就会做很多,但是从来都不卖,还都是交好的人家才能吃到的。
绿莜最开始也是觉得自家二姑娘喜欢钱的,每回到数银子的时候就特别兴奋,因为小银角子的份量不知,还专门买了一个秤来称。再见到这些好东西都藏起来送人的时候,绿莜就看不懂二姑娘了。
不过二姑娘这样的人物,哪里是她想懂就能懂的!
“咦,你今天怎么这么闲?”二妮又算了一小页的账,见绿莜还静静站在那里,不过两根食指绕来绕去的,这是有事情却不知道怎么说的吧!
绿莜听到二妮的玩笑话,还嘿嘿笑了一下,“奴婢没什么事,就在屋里陪陪二姑娘!”
二妮抿唇而笑,“说吧!”
绿莜这下两根手指头直接绞死在一块儿了,她知道自家姑娘是个有主意的,但是这话吧听着了要是不说她会憋死的啊,可是二妮耐性好啊,说了两字就没动静了,绿莜咬着嘴唇像蚊子叫似的,“刚刚秀春婶来了,和太太说话,似乎说到了二姑娘的亲事……”
二妮眉头一蹙,“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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