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说过,你现在有机会停止,你是否要停止?
苏西楼轻声:“冷思安说过一样的话。”你的意思是,要我把以前的帐也一笔勾销吗?
帅望愣一下:“他说过……。”哪句?
苏西楼道:“如何停止。”
帅望想了想,冷思安可不知道苏西楼杀了冷欣的事,那就是以前的事,苏西楼要停止什么?啊,他要苏西楼停止复仇。
帅望点点头:“思安长老是好人。你想停止,就可以停止。”
苏西楼点点头:“好,我知道……。”半晌:“即使我死了,也不足弥补世伯的丧子之痛。这只是,只是……。”
缓缓上前一步,在冷清面前跪下:“我很抱歉。我做错了,我很后悔……我恳求您原谅,如果世伯愿意饶我一命,我终身不再踏入江湖!”摘下腰中剑,右手平举着交到冷清面前。
冷清悲愤交加:“我不原谅,我绝不原谅!”
苏西楼抬头,看着冷清:“我真的后悔我做过的事。”
冷迪终于忍不住:“西楼,世伯如果不原谅,你也不可强求。”
苏西楼看着冷清:“那么,我还是说一声,对不起。您原不原谅,这条手臂,我给您留下了。”慢慢收回剑,侧头:“韦教主,我自己下不了手,请帮个忙吧。”
韦帅望看冷迪一眼,冷迪皱眉,我干不了这样的事。
帅望吩咐:“冷先。”
冷先抽刀,银光一闪,鲜血喷涌。
苏西楼脸色惨白,无力动弹,冷先伸手点了几个止血的穴道,取绷带扎在苏西楼断臂上。
苏西楼慢慢站起来,半边身子血红,缓缓鞠一躬:“抱歉。”
看一眼韦帅望,帅望点点头。
他默默转身,一路滴血离去。
韦帅望看着苏西楼半边被血染红的背影。
他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恶心与兴奋,肯定不象正常时那么强烈。
曾经让他当场呕吐的碎尸场面,估计现在也只能让他稍觉不快。
微弱,但却真实的感觉,让他无法移开眼睛。他的目光在大片大片的腥红,点点滴滴滴落的血滴间来来回回地穿梭,那贪婪的目光象一条嗜血的舌头,一寸一寸品尝着这少有的真切感觉。
好渴,啊,是渴的感觉,大脑里有一处地方,无限渴望着什么,却永远得不到的渴的感觉。
帅望的手微微颤抖,他怕了。
如果只有血腥场面能带来一点微弱的感觉,我是否有一天会饥渴得……
扁希凡轻轻碰下帅望,目光扫下地上的断肢,喂,新鲜的活的肢体啊,我们要不要试试把你的手指接上?
帅望的眼睛,在血泊里盯了一会儿,静静地:“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扁希凡瞪眼,这是啥意思啊?
帅望想:“所以,要是我跟我爷爷一样,被削成**放到山洞里也正常。”
冷迪咳一声:“现在可以说了吧,林子里有人。”
帅望抬起头看着山下的树林,笑笑:“弓弩。”
冷先递过一支弓弩,不大,十分沉重,看起来是精钢所制。
帅望道:“拉开。”
冷先忙道:“是。”拉开,扣上,交给韦帅望。
帅望想了一会儿:“麻醉的吧。”
扁希凡道:“何不试试燃烧弹,正好测试……。”
冷迪已经挑起半边眉毛看他了,啧,杀人对你来说就是一测试啊?唉,小韦成天同这种混,真不怪正经人不敢沾他边。
帅望道:“燃烧弹对付功夫高的人,杀伤力有限,而且树叶也挡着,树一着起来,迷宫的遮拦没有了,反而破坏了奇门遁甲的机关。不能保证杀掉对手。”
扁希凡点头:“教主高见。”肚子里说,可是燃烧弹好玩嘛,我们可以把人逼到空地上去烧嘛。
帅望举起弓弩,等着。
众人也不敢出声,按着剑等着。
苏西楼转眼就到山下,他心里明知道韦帅望立刻就要对林子里的同伙进行屠杀,当然是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然后在一转弯的大石头后面看到韩氏兄弟。
三个人都愣了,内心尖叫:妈呀,他(他们)居然还活着,他们居然也逃了。
韩宇想了想,一指林子:“这里是迷宫,我们绕了半天……你你这是……。”韦帅望怎么没宰了你啊!
苏西楼静静看韩氏兄弟一会儿,你们是奸细吧?
韩琦惊恐地:“如果不是韩宇叫我,我还找不到出路呢。”
韩宇微窘:“我,我走的慢点,所以,发现里面的树枝被人动过,我觉得有人用奇门遁甲原理弄了个迷宫,我本来也要叫大伯出来,不过,他离的远,我怕声音大了,惊到韦帅望他们,反而害了你。正要同大哥从山道上去。你,你这是同他们交过手了?”
苏西楼心里一转圈,没错,他当时在山顶看时,那树叶动的就不对,不走直线,是绕着圈子动的,这倒也合得上。看韩琦的惊吓表情倒很真实,恐怕是真。苏西楼刚一见韩氏兄弟时,那真是怒从心头起,转念一想,他们看样子是打算扔下我逃走啊,可我也是打算扔下他们,夫复何言。
苏西楼心灰意冷:“我在那儿,遇到冷清。”
韩宇看看他的手臂,啊,然后呢?
苏西楼道:“提起冷欣的事……。”
韩宇与韩琦对视一眼,哎,不是吧?
苏西楼轻声:“抱歉,杀冷欣是我错了,我愿意自断一臂,永不踏足江湖。原谅我,不愿继续争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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