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离返回池阳的时候,绛关失守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方离急忙召集众将共商对策,副将严提,张辽、颜良、麴义、祝融以及其他几个校尉悉数出席,百里苏苏也被方离准许旁听。
听闻原来镇守池阳的林岳将军战死绛关,他的旧部俱都神色黯然,偌大的议事厅被愁云笼罩,气氛压抑。
晋国从前也没少攻打虞国,但规模从来没有这么庞大过,每次都是出兵五到十万不等。
当然,那时候晋国的兵力也没有现在这么雄厚,自然不会孤注一掷的全力攻虞。
而且那时候虞国还有虢国这个忠实的盟友,稍微有个风吹草动,虢军都会第一时间增援,与虞军并肩作战,将晋军铁骑挡在关外。
但自从虢国上一任君主死后,新任的虢公姬叔弼看不起姬阐,言辞间颐指气使,俨然以上邦自居,导致双方关系迅速恶化,降低到冰点。
也正因为如此,晋国君臣才定下了假途灭虢之计,不料被百里奚和方离所阻止,而且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天尊璧和奔霄马。
更让晋献公诡诸感到颜面扫地的是,姬阐这厮竟敢指名道姓的讨要骊姬做人质,这简直是赤裸luo的打脸,盛怒之下决定重拳出击,派先轸提兵二十万直叩绛关。
“唉……想不到林岳将军就这样战死了!”
年已四旬的严提脸色蜡黄,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悲痛,意气颇为消沉,“我们还约好了等冬天他回来红泥火炉,对饮三杯,谁知就此战死沙场。”
方离安抚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滕循、林岳等几位将军为国殉职,历史会记住他们的功绩。”
“也不知道虢军这次是否还来支援呢?”
严提摇头叹息,眼神中写满无奈,“主公也真是,虢国比咱们虞国强不少,难道就不能低低头么?非要和叔弼这小子抬杠,估计这次虢军十有八九不来咯!”
“报……”
门外传令兵拉着长长的强调飞奔而来,“有使者携带国公诏书到来!”
方离急忙率众将走出议事厅接诏:“臣方离接诏!”
尽管传令的军官一路风尘仆仆,嗓子几乎冒烟了,但却顾不上喝口水,展开诏书诵读了起来:“昨日凌晨晋军大举进攻绛关,守将滕循、张虎等人悉数殉国,绛关失守。晋军号称五十万,直逼王城,着中将军方离接诏之后率本部兵马火速勤王,不得有误!”
方离接了诏书和众将校返回议事厅,心中苦笑一声:“这姬阐估计被吓傻了,多半没有征求百里奚的意见!二十万晋军兵临城下,就凭我手下的这点兵马班师勤王,简直是以卵击石嘛!”
方离自然不会傻到听从姬阐瞎指挥的地步,这支队伍可是自己争夺天下的资本,绝不能挥霍了。
但主公有难,并且下达了诏书,方离也不好直接拒绝,目光扫向严提,问道:“主公要求班师勤王,不知严将军意下如何?”
“主公有难,不能不救啊!”严提抚须沉吟,一副忧国忧君的表情。
方离点点头;“严将军说得极是,但新招募的士卒训练了不过数日,几乎毫无战斗力可言。不如本将留下来继续坐镇池阳,你率原先的两千将士向东勤王?”
“唔……”
严提喉头一阵收缩,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主公有难,身为臣子自然应当去救,可凭咱们几千兵马何异于以卵击石啊?”
方离点头道:“严将军言之有理,绛关已经失守,平陆无险可守,晋军可以一马平川的直捣王城。凭咱们手中这微不足道的兵马勤王,简直是羊入虎口。”
方离说着话走到议事厅中央的沙盘前用手一指:“但主公有难,身为臣子也不能不救。本将决定率领五千人向东扼守楼寨,让主公放弃平陆西迁到中条山脚下,暂避晋军的锋芒。”
严提等人虽然庸碌无能,但却也不是傻子,谁也不愿意轻易回去送死,在目前这种局势下方离的提议无疑是最佳选择。
主动放弃位于平原上的王城平陆,向西迁移到中条山脚下,利用巍峨的崇山峻岭与晋军周旋,等待其他诸侯的救援或者向晋国发难,这是虞国唯一避免灭亡的策略。
方离话音落下,众将校一致通过。
方离决定亲自带着张辽、颜良、祝融、严提率五千人向西进军进入楼寨,控制关卡,接应虞襄公率领王城里的文武官员,以及嫔妃、婢女、宦官等向西避难。
张辽、祝融很快就点起兵马,列队准备出城,向西控制楼寨关。
“我走之后,池阳就托付在麴校尉身上了!”方离翻身上马,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麴义的肩膀。
麴义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发誓:“方将军请放心,不是我麴义夸海口,凭借池阳险要的地形以及五千将士,多了我不敢说,只要晋军不超过五万,休想跨过一步!”
荆兮没想到自己刚来池阳方将军竟然又要离开,同时庆幸自己离开了平陆,否则王城沦陷,若是做了晋军的俘虏还不知道何时能够再见方将军一面呢!
“将军,天气愈来愈冷了,包袱里有我给你缝制的两身棉衣,你把它带上。”
荆兮拎着包袱快跑几步追上即将出征的将军,双手递上一个朱红色的包袱,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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