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离挥毫泼墨,在纸上画了一头栩栩如生的梅花鹿。
然后召唤赵高过来:“小赵,你过来看看寡人画的是鹿还是马?”
由偿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在心里替赵高捏着一把汗,堂堂的一国之君亲自作画考校一个小太监,这里面必有文章。
而且还是这么没有含量的问题,如果方离画的不是一个四不像,想来就连七八岁的少年都能够分辨的出来,而堂堂的一国之君却问赵高这样幼稚的问题,只能说明别有用意。
“唐公与赵高素不相识,莫非是冲着我来的?”
由偿想到这里就连脊背上都渗出了汗珠,咳嗽一声,狠狠地瞪了赵高一眼,尖声尖气的道:“小六子,给我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若是看差了决不饶你!”
赵高却是面色从容,点头答应一声:“师父直管放心,小六不仅只会用眼看,还会用心看,主公的神作小六一定过目不忘,铭记在心。”
“你唤赵高小六子?”方离露出不解之色。
不等由偿解释,赵高已经弯着腰毕恭毕敬的来到桌案前,口齿清晰的道:“回主公的话,奴婢在家排行老六,因此乳名被唤作赵小六。”
方离恍然顿悟:“哦……原来如此,小六子你上前看看寡人画的是鹿还是马?”
赵高一直弯着腰来到案前,依旧不敢站直身躯,凝目看了片刻,答道:“回主公的话,主公说这是鹿就是鹿,主公说这是马就是马!主公是大唐的君主,主公是大唐的主宰,主公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公说小六子是鹿,小六子以后就天天吃草;主公说小六子是马,小六子以后就天天拉车。”
“呃?”
方离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还能这样玩?没想到竟然还能这样回答。
看来做太监的人都聪明着呢,善于揣摩主公的心里,长于随机应变,要不然赵高也不会服侍雄才大略的秦始皇这么久,并深受重用。
这家伙伺候的可是秦始皇啊,堪称中国历史上最牛的皇帝之一,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
要是没有点本事,又怎能害死扶苏与蒙恬、蒙毅兄弟,又怎能除掉了身居相位的李斯,这可都是中国历史上的顶尖人才。
由偿跟着跪地叩首:“小六子说的对,主公就是大唐的主宰,主公说是马就是马,主公说是鹿就是鹿,谁敢反驳,老奴第一个撕烂他的嘴!”
方离微微一笑,把墨迹已干的图画收了起来递给赵高,沉声告诫道:“小六子啊,这幅画寡人就赐给你了。要记住,你永远是寡人及子孙的奴婢,把你说的话铭记在心,指鹿为马只能是主子干的事情!”
赵高磕头如捣蒜:“奴婢一定谨记在心,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太极宫有了由偿、赵高师徒打理,很快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由偿师徒带着百十个宦官在这边载几棵树,在那边种几盆花,今天建个凉亭明天弄座假山,把太极宫收拾的亭台轩榭,小桥流水,让人恍若置身于园林之中,心旷神怡。
方离带着荆兮穿梭于色彩斑斓的后花园之中,忍不住感慨道:“阿兮,虽然你足够勤快,但论管理宫殿的能力,还是比不上宦者令啊!”
一直伺候左右的由偿急忙上前一步,弯着腰道:“主公过奖了,老奴只是在虞宫里面待得久了,打理了将近三十年的宫殿,因此略有心得。荆、荆……姑娘冰雪聪明,岂是老奴能比?”
听由偿提到荆兮的时候结巴了一句,方离忍不住心生愧疚。
虽然荆兮和自己有夫妻之实,但却无名无分,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更像一个宫女头目。也难怪由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荆兮,最后只好唤了一声“姑娘”。
“阿兮啊,寡人已经遣使前往楚国联姻,等寡人娶了正妃之后便纳你为姬,给你一个名分。”方离当着由偿、赵高的面给荆兮许下了承诺。
荆兮喜出望外,眼眶里已是泪珠晶莹,躬身肃拜:“多谢主公垂爱,阿兮愿为你开枝散叶,繁衍子孙。”
由偿急忙向荆兮作揖祝贺:“恭喜娘娘,当初在虞宫的时候老奴就看出来你有富贵之相,今日娘娘总算熬出头来了,可喜可贺啊!”
荆兮也向由偿还礼:“当初妾身在虞宫做奴婢的时候多亏了公公照拂,不然多次患病的阿兮就要被抛尸荒野了……”
荆兮说到这里突然以衣袖捂嘴欲吐,看起来恶心的厉害。
“阿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方离急忙伸手搀扶荆兮。
旁边的由偿跟着一块搀扶,笑吟吟的道:“恭喜主公,怕是荆娘娘有喜了。”
方离大喜过望,吩咐站在远处的赵高道::“小六子,马上去召御医来给娘娘问诊。”
方离陪着荆兮回到寝宫,御医以最快的速度到来,给荆兮望闻问切一番,拱手祝贺道:“恭喜主公,荆娘娘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需要好好调理身体。”
荆兮闻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伸手轻轻抚摸小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方离重赏了御医,吩咐给荆兮开一些安胎养身的草药,并叮嘱荆兮好好休养,太极宫里的一切杂务统统交给由偿打理,不必再过问操劳。
荆兮一边颔首允诺,一边微笑道:“夫君你放心,阿兮心里有数,不会累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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