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摔哪了?”
韩琛皮肤白, 跟那些特意晒成古铜色肌肤的男明星不同, 也正因为白, 手肘内侧的撕裂疤就显得更触目惊心。江溪看着可不像摔伤。
小姑娘眼里的心疼, 让韩琛像喝了山泉水, 从上到下的舒坦, 他老老实实地交代:“前阵子……不是跟你闹别扭了嘛。”
韩琛斟酌着用了“闹别扭”三个字。
岂止是闹别扭?
不过江溪没打断他, 韩琛就接着道:“当时国内呆得难受,就干脆到世界各地去散散心。最后一站到了南极,请了当地有名的向导一路往里, 打算去看一看极光。当时有段路渡轮过不去,大家都得下来走,没想回程路上碰到一只小海豹, 这只小海豹大概是觅食的时候没注意, 卡冰窟窿里了,哀哀直叫唤, 我看着可怜, 就叫了阿彪一块去凿冰, 最后小海豹是出来了, 我人没站稳, 反倒掉了进去, 拉出来的时候就划了这么一道……”
“看着挺吓人的吧?”
江溪点点头。
“就缝了几针,不严重。”
韩琛说得轻巧,江溪却能从这三言两语里察觉当时的惊心动魄。
这人真到事态严重时。反而轻描淡写, 不严重时则叫苦连天, 跟要糖吃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南极这样的天气,掉进冰窟窿基本上就是半废,加上衣服裹得厚,人只能跟块石头一样往下坠,要是飘到冰层下,除非在窒息前凿破冰层,否则真是阎王难救——何况他还受了伤。
事实其实也跟江溪猜测的差不多。
冰窟窿凿开的反作用力巨大,韩琛就站窟窿旁边,脚一滑就整个儿滑下去了。要不是在快灭顶时,正巧抓住了边缘一块锐利的尖冰,恐怕还真的要顺水漂流,跟海底的亡魂作伴了。
这条疤也就是在当时留下的。
整个冰层没一点借力之处,幸好阿彪和向导都是壮年男人,有点巧劲,借着工具一点一点地将人拉了上来。在冰水里时,韩琛别的什么都不想,满脑子都是江溪的脸,跟PPT一样闪回。
这边江溪和韩琛在讲南极,那边高秘和阿彪对着阳台把酒言欢,也谈到了这条疤。
阿彪感叹:
“其实当时我都觉得老板要救不回来了。南极有多冷?他妈撒泡尿都能成冰的鬼地方。人要掉冰窟窿里哪还能活?向导都慌得要求爷爷告奶奶了,也不知老板哪来一股劲儿,生扯着冰块边缘就是不撒手,那角利得跟刀尖一样,就看着血呲溜呲溜地往下掉,泛水里老大一篷。”
高秘跟他碰了一杯:“祸害遗千年不是?Boss长寿着呢。”
阿彪点头赞同:“是这个理。”
“不过你猜怎么着?好不容易人救上来,精神都恍惚了,嘴里还叨了一句话,你猜什么话?”
“什么话?”
高秘好奇地问。
“就一句,‘溪溪,不哭啊,我没事。’”阿彪砸吧着嘴:“我当时啊,那眼泪就哗啦啦给下来了。”
“你说咱老板这样的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为什么就光惦记着一个江小姐?”
——能为什么?
——爱情呗。
高秘仰脖灌了口,今夜满天繁星,风景宜人啊。
“干,为天长地久。”
“干,为长命百岁。”
阿彪抬头望了望天,心里不知怎的,敞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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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吧?”
江溪和韩琛转移到了二楼主卧。胖橘安安分分地团在沙发脚,挨着韩琛裤腿喵喵叫唤,而江溪也猫似的软软躺在人韩琛怀里,心疼地摸了摸他那条疤。
“不疼。”韩琛桃花眼微挑,凑过来低头说了句什么。
江溪立马翻脸:“臭不要脸。”
“溪溪,今天我生日。”
韩琛语气委屈,江溪被说得一阵心虚,她确实不知道,也没准备,有些气弱道:“那、那……就一次。”
“恩,就一次。”
韩琛道貌岸然地答应,心里却想着能哄一次就能有两次。
胖橘水水被拎着脖子往门外丢,两只眼睛跟玻璃盏一样,歪着脑袋奇怪主人怎么突然换了副嘴脸,门却砰地一声合上了。
门外猫爪子在磨门板,门内沙发上两人却无声无息地缠在了一块。
“等等,你手机响了。”
江溪伸手想去够茶几上的手机,却被十指扣住牢牢地按在了沙发上:
“想逃?没门。”
韩琛嘴上不说,眼底的笑意却浓得快溢出来,江溪气哼哼地转头,哪能告诉他纯粹是男色惑人,自己也把持不住?
她全然没发现,对着韩琛自己就分外娇气。
韩琛慢悠悠吐了句话:
“其实我当时一上飞机,就后悔了。”
江溪闭着眼问:“后悔什么?”
“后悔跟你闹呗。”
江溪没答,这事要深究的话,她的处理也不很妥当。
“知道我为什么换手机号吗?”
底下还连着,韩琛抱着人不放,江溪趴在浴池边,背对着人,半搭不理地回:“为什么。”
“其实也是钻了牛角尖,就想看看你会不会主动问高秘要电话,没想到你可真狠,说不搭理就不搭理。”韩琛猪八戒倒打一把,偏生语气还听着可怜兮兮的。
江溪抿了抿唇,解释:“其实你走后,我给你发了消息的,邀请你……跟我爸妈一块吃年夜饭,你没回。”
韩琛不管,双眸如星子,情绪有股罕见的昂扬和激动:“所以,我这罪都是白受了?你当时就想跟我在一块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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