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上泛起战栗。
渡我被身子猛然睁大了眼睛, 她的脸庞染上了醉酒般的嫣红, 甚至, 就连手臂都不自然地卷曲成拳头。即便如此,她仍然哆嗦起来——
用不那么变态的话形容, 就像是在躁动的夏日几乎热到中暑时,突然喝到一口冰镇可乐,从胃里泛起的寒意一直冲到头皮,极致的兴奋甚至让人丧失了躯体的控制力;用变态一点的形容, 就像是……啊,还是不说了。
渡我被身子是如此迷恋这种危险的感觉。
——危险的男人就像是烟草, 知道不好,但根本戒不掉。
如果说渡我被身子感到的是亢奋, 那么,那位正面面对婆什迦罗的通缉犯先生, 现在的感受大概就不是那么美妙的了。他先是愤怒,但愤怒之余,又生出了深深的、就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来。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就像是原本凶残的猎食者, 遇到了更加可怕的天敌, 内心本能般地产生恐惧。这种恐惧让他没有立刻攻击,反而色厉内荏地恐吓起来:“你以为你会胜利吗!不, 我浑身上下都覆盖着毒液, 你只要碰到我, 就会无药可救!”
这家伙明显夸大其词了。
就连渡我被身子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虚弱, 金发丸子头少女啐了一口唾沫。真是扫兴, 这就仿佛她正在品味一口色香味俱全的大餐时,在旁边发现了一个蟑螂时的扫兴。
拍死他很恶心。
不拍死他也很恶心。
对于通缉犯的恐吓,婆什迦罗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他用几乎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懒洋洋地说:“你说的没错,确实,毒液对普通人是有点麻烦的——”
通缉犯立刻大喜过望,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已经被对面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孩子完全操纵于手掌之中,完全不由自主了:“对吧!对吧——!我看你也不是什么职业英雄,既然如此,我们也根本不是敌人,如果你喜欢这款女孩子,我也不是不可以让给你……”
渡我被身子恶狠狠地往地面上啐了一口唾沫,然后用脚底板磨平。她决定了,如果对面的那个小家伙没干掉他,她就亲自动手。虽然她也不喜欢“做好事”,但看见蟑螂不拍死,实在不符合她的本性。
婆什迦罗根本没有被对方的障眼法所蒙骗,他的目光微微偏侧,就看到这个敌人已经在无声中将自己的身体拖的非常长,下半部分往裸露的废弃水管处移动。
——哦,原来之前听到的水滴声,是这么回事啊。
婆什迦罗冷不防问了一句:“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了吧?”
“什么?”通缉犯没反应过来。
然而婆什迦罗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了,他压低重心,猛然用力,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眨眼之间就闪到了敌人的面前。而对方脸上的茫然之色还没来得及褪去。
拳头猛然轰出。
这一刻,个性为腐蚀性毒液的通缉犯感觉到了巨大的茫然。这家伙是个傻子吗?还是说,他听不懂人话?他明明告诉对方了,他的个性是毒液!是毒液!无论是金属还是人体,只要触碰到他体表分泌出来的毒液,都会被腐蚀殆尽。
这一点,甚至连通缉犯自己都不能幸免。
这家伙没有退走也就算了——
他在做什么?他试着用血肉之躯攻击自己?
开什么玩笑?!!
通缉犯猛然被激怒了,他挥舞手臂,大片的腐蚀毒液往婆什迦罗身上泼过去。而他自己,也借用反冲力往后躲去。然而,即便如此,婆什迦罗的速度太快,他就像是一颗出膛的子弹,直接从通缉犯的身躯里穿透而过。
腐蚀毒液淋了他一声。
随着细碎的撕拉声,婆什迦罗穿着的黑色皮外套被毒液腐蚀,很快就被灼烧出一个一个大洞出来。十几秒之后,他的兜帽和衣领链接的地方被毒液烧断了,兜帽从头顶滑落,露出了白色蓬松的短发。
通缉犯在婆什迦罗身后几米的距离重新汇聚成形,他自己都懵逼了两秒钟,才猛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猖獗地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结果又是个除了脸蛋以外,毫无能力的废物么!哈哈哈哈——”
他的表情狰狞起来。
那家伙本来就已经够丑了,狞笑时,就更加不能看了。渡我被身子觉得伤眼地扭开头,小声地嘀咕说:“到底……是谁才是傻子啊。”
真正的傻子还毫无自觉地哈哈哈狂笑。
婆什迦罗微微站直了身子,他用手背微微擦了一下脸颊——毫无疑问的,他被激怒了。这种愤怒不是因为疏忽被敌人攻击的愤怒,而是:
“区区一个杂修,竟然也敢将肮脏的毒液向本王喷洒?”
通缉犯的大笑声戛然而止。
他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鸡,开合了几次嘴巴,都没能成功地发出一点声音。他这个表情委实很搞笑,渡我被身子吭哧一声就笑出来了。
“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通缉犯结结巴巴地说。
“可能什么?”
婆什迦罗缓慢将身子转过来。通缉犯的自信也是有原因的,在这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婆什迦罗上半身的衣服已经全部烧成破碎的布条了。夜风一吹,就如同秋田的落叶纷纷飘散,只有少数一点布料还粘在婆什迦罗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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