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怎么办?”亚雷斯塔问。
“你……没有研究过他的思想?”
白河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这个倒吊男。
“忘记了。”亚雷斯塔苦笑着摇摇头:“和我学过的所有魔法理论知识一样。”
“那你是靠着什么和教会周旋到现在的?”
“力量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另外,如果没有你,我的计划进度并不会这么快。”亚雷斯塔颇有深意地看了白河一眼,白河意识到这是个傻问题,即使没有他,倒吊男日后照样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走上第二巅峰,把一群科学疯子和魔法结社加上教会耍得团团转,成为了人生赢家。
自己的出现,似乎只是改变了历史的小小方向,对于大局没有影响。
“既然他表达出了道德倾向,那为什么不顺从他的意思呢?”白河道:“跪下祈祷不就完了?”
“祈祷?”亚雷斯塔面色古怪。
“是啊,好好面对你过去的所作所为,向无所不能的上帝检讨自己的错误,并诚心忏悔发誓日后不再作恶。”
白河耸了耸肩:“这是祈祷的标准模式啊。忘了你是以离经叛道出名的撒旦之兽,看来你是不会做这个的了。”
“我做。”亚雷斯塔·克劳利忽然严肃起来。
“咦?”这个答案倒是远超白河意料。
“这将是我的生命之中最后一次忏悔,向真正的全知全能的神忏悔我过往的疏失。”
“然后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我不知道。”亚雷斯塔摇了摇头:“但从现在开始,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的人、任何的思想、或是任何的力量能够阻挡我了,我将一往无前地贯彻我的计划与信念,直到成功或灭亡。”
“你这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白河吸着烟斗:“还用得着找他吗?”
“我还是需要一个答案。”亚雷斯塔吸了一口气。
他跪在地上用心地忏悔,看起来颇为似模似样,白河打着呵欠点着烟,感觉到困倦的思维缓缓清醒,那萤火虫飞到了他身边,都被他这大烟熏得昏头转向,看来亚雷斯塔做的亏心事并不多——或许可以从另一个方面思考:对于这种大boss心态的人来说,杀个万把人之类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事,相反倒是会因为一些在白河看来颇为狗皮倒灶的事情上陷入纠结。
如此可见,这位克劳利博士是个念头比较通达的人,大概除了自己的追求之外,没有太多放在心上的事情。
白河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白先生,你不需要忏悔?”亚雷斯塔问。
“我忏悔个XX!”
白河突然手指天空,仰头大骂起来:“老子活得好好的被个莫名其妙的傻吊拽进来玩这个狗屁不通的玩意,还要受你们的戏弄!
一个消失了几个世纪的幻影,苟延残喘地窝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时代变了,你——已经是过时的老古董了!看看现在外面的世界是什么个鬼样子?没人信你的那一套,没人听你的那一套,没人学你的那一套,你的祖国正在整个欧洲散播恐怖和暴乱,你的理论体系在现代科学哲学面前不堪一击,甚至你的所有学生和晚辈入门的第一步就是把你批判一番,教会和科学都拿你的名字当做用完就丢的招牌,上帝的信仰都完蛋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狗屎模样你还没看够吗?世界在向你期待的反方向大踏步地前进,你不觉得生无可恋吗?还在这闲扯什么道德呀?”
轰隆!
亚雷斯塔目瞪口呆看着白河气势雄浑地骂街,然后就看到天空上打起了雷霆,数不清数量的闪电从天而降,
场景再次变幻,生机勃勃的星空和草地化为碎片崩溃,一条不宽不窄的道路出现在虚空之中。
“你看,装比很多时候是为了找骂。”白河朝亚雷斯塔说道。
亚雷斯塔深感无语地点了点头。
道路的尽头出现了十座小门,零到九的阿拉伯数字依次书写在大门的上方,天上却是一个符号。
“这是……连续的十字架结构?”白河皱起眉头。
“永恒,这个符号代表着永恒。”亚雷斯塔说:“这是经院哲学中的永恒十字。”
白河看着符号下面的十扇门:“那这算什么?十选一?”
“大概是想看看我们对这个词的看法吧。”亚雷斯塔想了想,拉开标号为‘0’的门走了进去。
“哈,这个答案倒是挺符合他的风格。”
随着亚雷斯塔走进这扇门,门渐渐地消失,白河看着剩下的九扇门,耸耸肩膀就拽开一扇踏足进去。
门后又恢复了正常的世界,不过这个正常显然也是相对的正常,天上昏暗着没有任何的颜色,但相反一切在视野之中清清楚楚,就仿佛光和暗的概念又被混淆。
白河心知这又是作用于认知论的幻术,不过到了这时他倒是平静了下来,这条道路影印自不久前他刚刚走过的哥尼斯堡,他走到道路尽头的别墅门前敲了敲门,大门打开,感官恢复了正常。
壁炉中的火焰哔哔波波地冒着火星,清新的熏香散布在空气中。
亚雷斯塔站在大厅中央,满头冷汗地闭着眼睛,身躯不断地颤抖着,似乎是陷入了思维的挣扎。
这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的老头坐在厚重的大黑桌子后面,几盏掺了香料的蜡烛照亮了桌案,白河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抓过那一叠文稿里头的一张就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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