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的杯子放在宽厚、结实的桌面上,杯子表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十分的粗糙,但也足够结实、量大,内里的甜蛋酒更是在阳光下显得清亮不已。
甜蛋酒不仅便宜,而且十分的受人喜爱,尤其是在北陆靠近边境摩尔萨附近,能够给人带来暖意的甜蛋酒更是几乎成为每个外出人的必须。
霍鲁夫也不例外。
哪怕他已经退休了,他也十分喜欢在午后来上这么一杯。
不过,今天却是一个例外。
端着酒杯的霍鲁夫一直愣愣的盯着空处,目光涣散,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伙计看着自己老板这副模样,马上悄声的退了出去。
连续几天来,这些伙计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老板时不时发呆的情况了。
一开始还有人询问,但霍鲁夫每次都是闭口不谈,或者是着急了,直接斥责后,这些伙计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房门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又过了几分钟后,霍鲁夫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蛇派?
真的有蛇派?
退休的猎魔人挠着头顶上所剩不多的头发,一脸的狐疑。
他再次回忆起了前两天那个自称为‘蛇派.科林’的男人。
对方的话语,他一开始是不相信的。
哪怕对方表现的很强大,行事风格方面也很像猎魔人,但对于对方所说的蛇派,他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所以,他只认为对方是杜撰、胡诌。
如果对方当时解释的话,他一定会固执己见的认为对方是骗子。
可对方非但没有解释。
甚至,连辩解的意思都没。
就说了一句‘知道的,总要知道,不知道的,永远不会知道!’后,就这么的返回了房间。
而且,在之后的这几天里,对方一次都没有找过他。
他熟知这种技巧。
事实上,他曾经也用类似的技巧,唬骗过不少讨厌的家伙。
但……
真的是唬骗技巧吗?
一天、两天、三天。
从一开始的完全不相信,到现在,霍鲁夫变得半信半疑起来。
因为,他左思右想,他都没有值得对方唬骗的地方。
他的旅店?
对于普通人来说,算是不错的产业。
但是对于对方这样强大的人来说,真的是不屑一顾的。
他留下的装备?
更不可能了。
那些东西,他原本就想要送给对方的,在他向对方展示‘孤狼印记’的时候,就准备这么做了,他相信对方也应该感觉到了,不然不可能那么干脆的拒绝。
一想到对方当时手影戏的回答,霍鲁夫不由呼吸急促。
“真是混蛋家伙!”
“不论你是不是蛇派,都是个讨厌的家伙!”
“不过……”
“真的有蛇派吗?”
“区别于一般的猎魔人,隐藏在暗处的猎魔人吗?”
霍鲁夫低声轻语着。
他回忆着猎魔人的历史。
似乎真的每次到了猎魔人应该灭绝的时候,总会莫名的再次延续下来,就如同有不知名的存在,一直保护着猎魔人的‘火种’般。
如果真的有蛇派的话……
好像就能够解释这一切了。
也正因为这样,霍鲁夫没有冒然的联系他熟知的猎魔人。
他,不确定他曾经熟悉的猎魔人,是否还能信任。
那一次导致猎魔人几近覆灭的战争,虽然名义上是因为追查‘黑灾’,但是他总认为猎魔人的内部也出现了问题。
不然的话,不可能直接溃败。
也许,蛇派的人也知道了。
甚至,蛇派的人,也隐藏在那次战争中,发现了什么,却没有及时的传出去,但却给与了一定的暗示,因此,蛇派越发的隐秘了。
他们没有马上再次传播猎魔人的‘火种’,而是隐藏了下来,寻找着事情的真相。
而来找我,也是经过了一番试探后,才确认我没有问题。
然后,希望从我的嘴里知道一些隐秘。
霍鲁夫静静的思考着。
思维不由自主的向着好的一面想着。
这是人的惯性。
喜欢好的一面,厌恶坏的一面。
当事情出现是,总是抱着侥幸,哪怕真正的恶意降临,都依旧抱有一份侥幸,不到死亡来临,是不会改变的。
即使霍鲁夫是猎魔人,也不会改变这一点。
因为……
霍鲁夫从心底也不肯接受猎魔人的惨败。
即使他选择了退休。
再次犹豫了片刻,霍鲁夫决定一会儿就和那个科林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他不能够在这么等下去了。
在等下去,他就真的该秃了!
小心翼翼的将仅剩余的几根头发,从左梳到了右边,贴合在头皮上后,将杯中的甜蛋酒一饮而尽,感受着从胃中升起的火热感,霍鲁夫揉了揉肥硕的肚子,目光却是不由自主通过窗户看向了战神殿的方向,那里乌云密布、雷霆翻滚。
“战神?”
“嘁。”
霍鲁夫很不屑的撇了撇嘴。
猎魔人,之所以不让人喜欢,和他们的信仰有着极大的关联。
他们不信仰任何一位神灵,哪怕是装模作样也不会。
他们只相信师长、父母、家人和朋友。
他们只相信手中的武器。
他们不属于光明。
他们不属于黑暗。
行走于死亡边缘。
没有礼赞的荣耀。
没有圣歌的传诵。
只有内心的骄傲。
下意识的抬起头,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感受着胸腔内心脏强有力的跳动,霍鲁夫裂开嘴,大踏步的向着他的衣柜走去。
折叠的战斧。
破旧的风衣。
烂边的帽子。
旁边还有一个背包,同样充斥着年代感,一支短铳插在背包一侧,另外一侧则别着数支飞刀,背包内则是有着一些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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