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一张嘴,贺知礼便立马接上了,他快速的将阿俏放在了地上,露出了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脚,伸出手来不停的擦抹着她脸上的泪,心疼的说道:“阿俏莫哭,便是你日后不能走路了,哥哥也一直背着你。”
你才不能走路了呢!
贺知春心中暗自嘀咕,不过周围的人议论声更响了,嗡嗡嗡的。
贺知礼趁热打铁,“可是大伯娘这次怎么可能害阿俏,阿俏还是个小娘子呢,日后不能走路了,还怎么嫁人,你这不是要毁掉她一辈子么,大伯娘做为长辈如此不慈,请恕侄儿实在是不能让你继续吃我家的米,花我家的钱,还欺负我家的人。”
他说着,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算盘来,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通。
“我家的田都是上等水田,铺子在府城有一处,县城有两处,五六年的出息,半分没有见着,不多不少,就折合成八百贯吧,零头小侄都给你抹去了,大伯娘不用谢我。”
大伯娘刘氏还谢他?不打死他就算好的了!
她已经被贺知礼这一番唱念坐打震的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她不但要把手头的产业都吐出来,还欠了八百贯!
“天杀的,你这是要逼我们一家子去死啊!我上哪里弄八百贯啊!”
贺知礼往后缩了缩,好似很害怕的样子,又继续说道:“大伯娘莫要担心,您身家颇丰,光着头上的金钗都值百八十贯了,还拿着我家铺子里的出息又另外置办了产业,区区八百贯,对您而言不过九牛一毛而已。小侄言尽于此,还请大伯娘速速归还,不然的话,两位堂兄可是要落上霸占他们产业的罪名了。轻则杖责,重则流放。”
贺余一听,将手中的茶盏一摔,怒道:“知礼你瞎说什么?虽然都已经分了家,算不得一家子人了,但是打着骨头连着筋,你大伯娘一家子难不成还欠债不还不成?你两位堂哥……”
贺知礼却是愤慨的看着贺余,“阿爹,阿俏都被她害成这样,你还顾念着兄弟情分,她们若是讲究兄弟情分,就不会这样了!阿爹……”
贺知春没有办法,实在是被这装模作样的父子二人逗得想笑,只能捂着脸,假装大哭起来。
贺余要走官场,不好落个不念手足的名声,虽然他压根儿不在乎,但是贺知礼却还想着替他补救补救。
这时候村里的人都指指点点起来了,不为别的,贺余一家子来讨债实在是太正当了啊!
就算是一家子兄弟,也不能霸占着别人的家业吧,那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呢!
这不多时,里正还有村中的族老们都来了,里正想了半晌,开口说道:“刘氏,还不快把属于老二家的东西还回去。还有贺余,你好歹也是我们村中出去的,便给老朽一个面子,八百贯的确是太多了。”
贺余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搀扶里正坐了下去,里正受宠若惊。
“钱不用还了,就当是某还大哥当年帮扶的人情。只不过产业还得还回来,这是某留给爹娘养老的。”
里正忙点头,“是这个理儿。贺余当真是有孝悌之心。”
“不给!”刘氏见大势已去,嚎啕大哭撒起泼来。
里正见她不给面子,顿时黑了脸,贺武一见不好,转身便去将所有的房契和地契都拿了出来,递给了贺余,“二叔,还请宽限三日,我们原先的老宅子很久没有住人了,得清扫一番。”
贺余接过来点了点头,将东西全都放进了自己带来的小匣子里。
刘氏劈头盖脸的便朝着贺武打去,贺武动也没有动,红着眼说道:“阿娘,日后阿爹和儿子,还有你的孙子都是要在这米花村中住一辈子的,您就给我们留点脸面吧!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二叔置办下来的。”
他二叔当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么些年,他们也不少赚,拿着的银钱就是分出去,都是村中的富户了,他也有手有脚的,种地也是一把好手,怎么就非死皮赖脸的呢!
人家不来讨也就罢了,现在就打上门来了,贺余是官,他们是民,胳膊还能扭得过大腿去?也就他阿娘看不清。
若是再得罪了里正,那在村中简直就混不下去了。
贺余见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多留,朝着里正和族老们行了礼,便带着孩子们又上了马车离去,就连贺知诗那儿都没有去。
等回到贺府里,贺余叹了一口气,看着满屋子的人,又朝着贺三叔问道:“三弟,你也知道,咱们其实早就已经分家了。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就不想自己个立起来,当个一家之主?”
贺三叔皱了皱眉,“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次是许氏做得不对,弟弟我一定好好的教训她,保证她以后都不敢了。”
贺阿爷同贺阿奶也被贺余这话给吓住了,怎么着,老二这是要赶老三出家门啊?
贺余将刚收回来的房契地契递给了贺三叔说道:“咱们兄弟一场,按说当初咱们已经分过家了,某无需再给你银钱,当年你二嫂去了之后,大嫂撺掇着分家,就差将某的三个孩儿扫地出门,三弟你可是在一旁袖手旁观,半点也没有管的。若不是阿爹阿娘,某回来之后,可是看着一大三小三具尸体了。”
贺三叔一想到当年的事有些心虚,“这房契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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