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酒,那先生手上拿的是什么?”荣老不信尽欢的话。
他喝过不少桃子酿,对酒的颜色和味道都很熟悉,跟先生手上的罐头瓶,透出的那种红艳鲜亮的红色很相似,就是差点酒味儿。
先生晃了晃罐头瓶,里面半凝固的果酱根本不会晃荡,“这是小徐做的桃子果酱,老荣,要不我分你一瓶?”
“果酱?那还是算了,那玩意儿甜唧唧的,我还是喜欢小徐酿的酒,有劲儿!”荣老说着还砸吧砸吧嘴回味。
尽欢赶紧说道:“荣老,我之前先去了南方一趟,可没带酒出门,您呐,只有等下回了,下回我一定给你送一坛来。”
“老徐不是在家吗?你让老徐邮一坛来不就行了!”荣老还跟尽欢讨价还价上了。
尽欢得意地笑道:“我祖祖可不知道我的酒埋在哪里,要是知道了,哪还会给你邮,他把酒挖出来,还不得一个人全喝光了。”
“也是,老徐也是个爱酒的人,”荣老开怀大笑,“说起来,也好久没跟老徐一起喝酒了,他窝在锦城,倒是比我们都逍遥。”
邓老笑着点头,“少不入蜀,老不出川嘛,老荣,你多少年没回老家了?”
“二十年前回去过一次,不过只走到了县城,没能回老屋里头看看,就差几十里路了,临时有事只能赶回首都。”荣老语气非常遗憾。
邓老笑呵呵地说道:“你好歹还回过县城一趟,我从老家出来,几十年了,都没能回去一趟哟!”
“荣老,邓老,听我祖祖说,现在川省的路,可比几十年前好走多了,不是几十年前蜀道难于上青天的老历史了,想回老家一趟,走走看看也不难嘛!”尽欢笑道。
邓老却摇了摇头,“惊动一大帮子人,想清清静静地走一走看一看都不行,主要是浪费人力物力,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回去了。”
“所以我还是佩服老徐,他有先见之明啊,把档案一弄躲回老家,谁也找不到啊。”荣老摸着下巴,觉得他的老伙计徐祖爷很鸡贼。
邓老问尽欢,“你祖祖在老家待着,平时都干啥?”
“种地啊!田间地头总有忙不完的活儿,最近应该帮忙训练村里的民兵队和准备参军的小伙子。”尽欢如实以告。
先生靠在凉亭的椅背上,笑容特别温和,“川省终年不上冻,种地的话,确实一年到头都没个空闲时候。”
“老徐离休这么久,还是没有脱离老本行嘛。”邓老笑着说道。
荣老哼了一声,“训练民兵和准新兵,亏他想得出来,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小徐,你祖祖身体还好不?”先生问尽欢。
“我祖祖身体还可以。”尽欢答道。
邓老笑道:“老徐当年也不是因为身体不好离休,十多年前我去锦城看他们祖孙的时候,老徐看着比我年轻不下十岁。”
“说是回去带这丫头,结果一躲回老家,就再也不出来,”荣老愤愤不平,“我们这一路走过来的这帮老伙计啊,就数他过得最滋润,他不显得年轻,对得起那清闲日子吗?”
先生和邓老两人相视一笑,虽然荣老有羡慕嫉妒恨的嫌疑,但他说的也是事实啊。
远离权力中心,不沾染是非,两耳不闻窗外事,日子当然过得稳当。
这十年来,他们这些人,不少人都有过起落,就算是先生那么高的威望,都免不了受到风波侵扰。
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徐祖爷一样有勇气,敢于抛下一切,回到乡下安心当个不问世事的农家翁。
“小徐,这些都是你的哇?”邓老指着凳子上摆着的资料。
“是我的,我马上就收拾起来。”
尽欢有点脸红,光顾着说话了,东西摆了一大堆也没收拾,让邓老荣老站着说了半天话。
邓老拿起资料,有过外文基础的他,稍微一对比,就知道这是翻译的稿件,“你娃娃还能干喃,这么小都能翻译专业资料了。”
“邓老您过奖了,我也是刚开始试着翻译,水平还差得远。”尽欢被夸得很不好意思。
不是尽欢假装谦逊,在这几位大佬的面前,她的确不敢造次。
先生是个语言天才,在外事上的成就无人能及。
邓老和荣老也是地道的海归,他们在年轻的时候都曾出国留学过,荣老甚至在国外系统修完了大学课程。
尽欢占了穿越的便宜,还有鲤珠这样的外挂加身,才学会这几门外语,比起面前这几位学神,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祖祖的心可以放回肚子里去了嘛?他就生怕你不爱红装爱武装,跟你爹一样走上从军的路。”邓老笑着说道。
尽欢笑着点头,“我们家几代都是舞刀弄枪的大老粗,我祖祖就盼望着出个知书达理的文化人。”
“小徐你可别听你祖祖的瞎话,要说大老粗的文盲,你家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你爹你妈可都是正经上过学的人,我记得你爷爷年轻那会儿也上过抗大,你祖祖小时候也是读过私塾。”荣老不遗余力地揭徐祖爷的底子。
“外语学得不错,你祖祖光让你看书,没督促你锻炼身体吗,太瘦了可不好。”邓老上下打量着尽欢。
“瘦是瘦有肌肉哇,我练武锻炼可没落下,虽然赶不上我祖祖和我爹,但一个打三个,还是不成问题的。”尽欢撩起短袖蜷起手臂展示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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