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和时之政府说开,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时之政府虽然不是很老实,可为了长远着想,做事也从来不会损人利己。狐之助有一句话说明了供求关系:只能是醍醐京弥。
由于战争不断,时之政府有把其他世界当做后勤部门的习惯,他们通过让渡科技成果与原世界官方部门交易,方便他们寻找并招募世界与世界之间的沟通需要的“锚点”。与此同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做“锚点”勾连别的世界的。他们这种人具有万中无一的才能,“锚点”的特质令他们在二十六维空间上天然具有自由性。利用这种自由性,时之政府可以做到许多超乎想象的工作。
于是乎,醍醐京弥刻意拖了许久的续约很快搞定,为了留下他这个身份特殊的“锚点”,时之政府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在现世一边政策倾斜仅仅是其中一小部分,常世这边更多。
例如,更多的特权。
灵术方面,坐标方面,历史方面等等。如果他需要,时之政府甚至愿意帮他到高天原注册个神位。在时之政府的时代,由于信仰的缺失,八百万神明名存实亡。世界线的变更表面上是时之政府与溯行军争夺的结果,实际上是天津神和国津神在背后操纵的新一轮神战。唯有黄泉遗世独立。
随着本丸领域化,自由召唤付丧神来到现世也是特权中的一种。
“我以前说过,一定会带你来看看的,”醍醐京弥对被突然召唤到现世、目瞪口呆的陆奥守吉行开口,“看看这个,饱含坂本龙马期待的国家。”
陆奥守吉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醍醐京弥的召唤就在京都国立博物馆之中,亏得没有人注意到突然冒出个大活人。
博物馆里频率特殊的光线照在审神者俊秀的脸上,让他看上去就像珍贵的展品一样。
“来,抓住这个世界吧!”
陆奥守吉行挠了挠脑袋,不敢看他,嘀咕道:“什么嘛,突然抢俺的台词……”
“哦豁,”醍醐京弥捏着下巴凑到他眼前,“掉眼泪了呀?”
“才没有!”陆奥守吉行咬牙,拨开审神者的脑袋,“俺只是有点感动!你就不能让俺多感动一会儿吗?”
“反正你又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醍醐京弥转过身,招招手,“这边有展出你的真身,不过据说函馆那边还有一把。我是看不出来差别啦,你要不要自己来鉴定一下?”
“展出?刀剑已经没落了,这时代还有人鉴赏?”
“刀剑家什么时代都有。你好歹是土佐的名刀,已经算作工艺品了,是国家重要的文化财产哦,”醍醐京弥歪了歪头,“大家都是……啊,也有例外。”
“谁?”
“今剑啦,今剑,”醍醐京弥回答,“他是完完全全的文学造物,依托于人间的信念和想象,如同无根浮萍。”
“哎——”陆奥守吉行大惊,“那么义经公也是假的吗?”
“那倒不是,”醍醐京弥摆了摆手,“物语的成分虽然有,但是义经公还是真实存在的。”
“……难以相信。”
“对了,这件事记得对今剑保密哦。自己最深的羁绊仅仅是人类的想象这种事——对他来说,真相太残酷了。”
“俺知道了……啊,真是的,干嘛告诉俺,俺不擅长保密啊!”
“明明坂本龙马身为维新志士,秘密活动不少,不是个大嘴巴啊?”
“俺现在的主人是你,物似主人型也是有限度的啊!”
醍醐京弥转过头假装找东西:“哦豁,来自我的不良影响吗?算了,这不重要。”他直接转移话题,指着不远处的铜像,“看这边,你看这是谁?”
陆奥守吉行看了一眼书法体“坂本龙马”四个字,再看一眼铜像,“谁啊这是?!”他拍着胸口,“俺好像经历了假历史。”
“哎,不像吗?”
“完全不像。”
“坂本龙马留下的史料很多,照片什么的不在话下,应该比较可信才对啊……”
陆奥守吉行绕到一边盯着张照片摇了摇头:“不像!”
可那照片是胜海舟。
“那坂本龙马究竟长什么样?”
“看俺啦,看俺,”陆奥守吉行指了指自己,“看俺就知道了!”
醍醐京弥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他。陆奥守吉行看上去更像是时代剧里出海的渔民、游荡的浪人,而不是幕末航海家思想家大商人。也许刚脱藩的坂本龙马就是这个样子的吧?跳脱,任性,固执,抓住机会就孤注一掷。
不过——
“陆奥,你是不是脸盲?”
“啊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估计就是。
醍醐京弥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给你,这边还有你的明信片卖。”他把买好的明信片塞到他手上,明信片上的图案就是一把锃亮的日本刀。
略过到底是自己脸盲还是铜像不真的问题,陆奥守吉行捏着明信片踌躇地站在自己的真身面前。这把刀去掉刀装摆在架子上供人参观,完全不能使用了。陆奥守吉行看了一会儿,撇撇嘴:“刀装烧毁,刀身再造了,和俺的本体已经不是一模一样的了。搞得俺自己成了赝品一样。啊,对哦,这才是真的,所以俺是假的?”
“应该说是仿品。这么说起来,刀剑付丧神们的本体,都是真身的仿品,”醍醐京弥右手握拳,敲了敲左手掌心,“哦哦,下次用这话安慰山姥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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