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井真弓不知在原地坐了多久。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沾满血渍的衣物早已干透,正紧贴着皮肤、带来些微的不适感,对此他倒是毫不在意,只是听着“咕噜咕噜”直响的肚子有些发愁。
好饿……早知道之前下手时温柔点、不让血液溅出来好了,现在就算想去死人身上翻东西吃,估计沾上铁锈味也会令人食欲大减。作为食客,他一向挑剔的很,怪只怪之前总有人会纵容他的味蕾,才造成今天这种情况。
他望了望四周,视线越过草原上遍布的尸体,妄图找到袅袅升起的炊烟、活着的人或者动物之类的,直到眼睛瞪得生疼,才在远处发现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形来。
走在前面的少年大概十五六岁,黑发蓝眸,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军装、肩头处明显涌出不少血色来,还搀扶着另一个体态瘦小的、淡金发色的孩童,磕磕绊绊的前行着。他们受了很严重的外伤,按出血量来看,如果不及时救治,可能连下一个小时都活不过去。
樱井真弓赶忙抓着自己的刀跑了过去,速度快得就像一阵风,生怕错过唯二的两个活物。可还没等他靠近,黑发的少年就摆出防御的姿势,警惕地说:“请不要再继续靠近了,以免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可被警告的对象明显没在意,仍是冲过来、猝不及防的握住他的手,用有些急迫的口吻说:“你有没有带吃的东西?或者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餐馆之类的?”
他就像是只饿极了的奶狗,红色的眸子湿漉漉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这样哭出来。
黑发的少年才注意到,这孩子比自己要矮得多,甚至比自己的同伴还差上那么一点,而且身上半分付丧神的气息都没有——刚刚观察到对方的机动性,跟手里所持的长刀,他还以为是新实装的刀剑付丧神,现在看来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不,应该说是审神者,他们离得太近,那股浓郁的、不加掩盖的灵气扑面而来,霸道的令他感到微微的失神。
“喂喂,你不会是要死了吧。”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樱井真弓担忧的看着对方千疮百孔的身体,也没多犹豫,直接抽出手中的长刀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下,紧接着举到少年的嘴边说道:“快喝快喝,然后告诉我哪里有吃的东西,我真的要饿死啦。”
那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可怖地向外翻开、正滔滔的涌出鲜血来,黑发的少年看得头皮一紧,慌忙撕下衣服的一角,边包扎边不可置信的地责备:“您这是在做什么啊?怎么能用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
“别包别包!”樱井真弓比他还急,纤细的手腕不住的往外挣扎,而后死死地抵住他的嘴唇,催促道:“你再不快喝下去就又要愈合了!放心,我的血液有治愈效果,不管是什么样的伤口都可以很快恢复的。”
他大概不知道这句话会产生什么惊悚感,黑发的付丧神睁大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就被强制性的灌进了不少的鲜血。与普通人散发着的铁锈味完全不同,就像甜食一样、充满了蜜糖般的气息,而且因为蕴含着的灵力太过强大,还会造成醉酒似的附加效果。
这种感觉像是之前被主人手入,却远比那有效的多,伤势几乎在瞬间就修复了七八成。他感到脚下一软,如果不是被同伴扶了一把、怕是早已丢人的跌坐在地上,这会儿只能窘迫地低声说:“谢、谢谢您的慷慨,我能否冒昧问一下,您是跟您的付丧神们走散了吗,还是他们……”
——像是自己的同伴那样,已经碎刀了……
心里忍不住发苦,但他知道应该不是那种情况。既然这位审神者能这么慷慨的治愈素不相识的他,理当不会不管自己的付丧神。不过这么一想就更奇怪了,要不是随阵而来,单独一个人出现在战场的原因又是什么呢?而且也完全没有要回自己的本丸意思,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难道说,是从暗黑本丸之类的地方逃出来的?
依靠自己强大的分(脑)析(补)能力,他为眼前的“小可怜”描画了一个悲惨的状况、并对此坚信不疑,因而又语气柔和的说道:“这附近荒无人烟,根本没有餐馆。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跟着一起回去我们的本丸做客吧,主人会帮忙联系时之政府解决您目前所遭遇的状况。”
樱井真弓迷茫的眨眨眼,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感觉对方的意思应该是要带自己去吃饭,就开心的猛点头,顺手把袖子又往上挽了挽、抽出自己的刀来,“我看你的同伴也快撑不住了,不如一起治疗一下吧,反正我的血很多的。”
这下连一直默不作声的孩童也被吓得够呛,赶忙上去拉住他,用软绵绵的、仿佛要哭出来的声音说道:“不、不要这样,我宁可碎刀,也不能用审神者大人的血来治愈自己啊!呜……堀川殿,快帮帮忙啊!”
被点到名字的堀川国广感觉进退两难。按道理,他应该帮忙拉住,可退酱的伤势那么重,就算坚持回到本丸,以主人轻视短刀的态度来说,也是完全得不到手入的机会的。所以如果现在帮忙拦住,就等同于放弃了同伴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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