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无光,但在道炁的作用下,屋内的情形在我眼中几乎是纤毫毕现。
奢靡的一张大床上,一个穿着睡袍的中年男子,盘膝坐在那里,并未睡觉,反而是在打坐,身上道炁波动非常明显。
这到让我有些惊讶,张秉承天赋极差,到现在也不过勉强识曜初期而已,连自己的侄子张坎文都比不上,时至今日,也只是在梅州分会会长的职务上半死不活的混着,本以为他这种人肯定是无欲无求混吃等死,却不曾想,他居然如此努力刻苦,大半夜的,一个独坐床上,还在刻苦修行。
不过想来也是,若他真的无欲无求,也不会勾结陆家,对自己同门出手了。
只是这样一来,我想偷袭却是不大可能了,风水师打坐修行之时,灵识正是最敏锐的时刻,即便我有墨绿能量隐匿气息,但想进屋,至少也要破开窗子,难免发出动静,想不惊动他根本不可能。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方才我已经感应过,这栋三层别墅中,除了张秉承之外,并无他人。而他区区一个准一脉识曜初期而已,便是硬攻也无无不可。
如此一想,我直接伸手按在窗子上,微一用力,窗子直接崩碎开来,裂出一个大洞。与此同时,盘坐在床上的张秉承猛然睁开眼,从床上一跃站了起来,戒备的朝床边看过来。
我伸手将窗边的玻璃渣清理了一下,然后才施施然的跳了进去,抬眼看着他,开口问道,“你便是张秉承?”
张秉承目光阴鸷的看着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便是前些天杀死陆五爷,抢走我文山一脉传承法器的那人?”
我晒然一笑,“陆五爷是谁我不知道,不过陆子峰是我杀的,赵老爷子也是我救走的。”
张秉承的目光更加阴沉了,不过看不出来有什么惧意,反而抬脚从床上跳了下来,重又抬眼看着我,似笑非笑的又问道,“所以,你就是周易吧?”
他这话说的突兀,让我心头一惊,本以为他们不会这么快察觉到我的身份,没想到这么快就调查出来了。
见我沉默不言,张秉承嘴角一挑,阴笑起来。
“还真是你,这些天我调查了赵丁午师徒三人的所有人际往来,张坎文二人前些日子跟你在一起,而你又在广东与南洋的玄学交流赛上击败了数位识曜境界之人,具备这份实力,似乎还跟陆家有仇……看起来一切条件都具备,不过我还是有些奇怪,你一个区区点穴境界的小辈,插手到这件事里,是嫌自己命长吗?”
我眼睛一挑,有些错愕的看着张秉承,他既然知道我接连击败数位识曜境界之人,还杀了陆子峰,就应该知道我有击杀识曜前期的能力,为何言语之间如此的自信?
心里莫名涌上来几分不安,我站着没动,道炁却飞快的感应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发现一切并没有异常之后,才松了口气,抬眼重新看着张秉承,冷笑问道,“这话似乎该我问你,你自幼被赵老爷子抚养扶持,跟张坎文兄弟二人又是胞亲叔侄,勾结外人,毁灭自己师门,做下这诸多恶事,你是嫌自己命长,故意要招来天谴吗?”
张秉承不屑一笑,“天谴?赵丁午祸乱师门,一个废人而已,不将师门传承授予我,反而自己捏在手里几十年,置文山一脉千年道统不顾,随意处置传承之物,要说天谴,他才要受天谴!”
他一改早先的平静,声音里面带着狰狞,冷冷继续说道,“当然,他已经受了天谴。”
我摇摇头,赵老爷子说的没错,嫉妒和贪欲已经让张秉承完全扭曲了。
不等我说话,张秉承就又狞笑说道,“你这无知小儿,非我文山门人,偏要主观臆想我文山一脉门内之事。你只知赵丁午这些年支撑文山一脉,但你可知当年就是他,为了夺取文山一脉的传承,害死我胞兄,我父亲也因为这个消息,抑郁而死?天幸上苍有眼,这无耻贼子自己也废了一身修为,这才最终没能得逞。你身为外人,不知当年真相,还异想天开要为人主持公道,实在可笑至极!”
这番话语让我再度摇头,虽然他说的没错,我不知道当年的内情,一切都是他和赵老爷子空口直说,但最基本的判断力我还是有的,赵老爷子不是傻子,如果真像他说的为了图谋文山一脉的传承,设计陷害张秉宪,能最终让自己的修为和天赋俱毁?
而且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他能把文山一脉的传承授予张坎文兄弟二人?
张秉承的话根本就站不住脚。
我摇摇头,伸手拿出了阴阳阎罗笔,对他冷冷说道,“是非自有心证,今日我来是为杀你,尽管你恶贯满盈,但终究算是文山门内之人,今日我就用这文山一脉的传承法器取你性命!”
话音刚落,张秉承也不甘示弱,抬脚往前走出一步,手里一扬,同样祭出自己的一条腊梅枝条状的法器,不屑回应道,“无知小儿,真当老子是陆子峰那种废物?废话少说,纳命来!”
随着他的话声,手里的法器已经丢到了半空中,一瞬间化作数十道虚影,朝着我猛击而来,那枯枝模样的法器上,几朵血红梅花在连绵虚影之下,形成了一片血色阴影,看起来煞是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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