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当初没有选择一桩叫他觉得满意的婚姻,但是这个男人嗜血残忍到了这个地步,也着实是叫他心灰意冷。
荣澄昱自始至终都不心虚,这个时候被荣显扬当面揭了短,心里莫名恼怒。
他突然往前一步,脖子紧贴着荣显扬的剑尖,讽刺无比道:“那你现在是要怎样?你若是真有这样魄力,倒是不妨一剑刺死我来试试看!”
荣显扬看着他脸上有恃无恐又狠辣的表情,嫌恶的别过眼去,半晌,垂了手,有气无力道:“你要做什么事,都随便你,我不会阻止也不会干涉,阿茉和鬼先生他们人在哪里?你把他们交出来,从此以后,咱们两个就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荣澄昱一早就知道拿捏住了风清茉之后的益处,此刻便是早知如此的冷笑了一声。
他走过去,劈手夺了荣显扬手里的剑,重新收回剑鞘里,然后就一反常态,突然语重心长的说道:“显扬,再怎么样,你我也是亲父子,我承认在君玉的事情上,当初我是因为太过恼怒而没有想的那么周全,可是你从小到大,父亲对你到底是存了怎样的希望,你并不只是不知道,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恨铁不成钢。归根结底,我们父子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都是因为受制于人的万不得已。现在好了,父亲等了几十年的机会就在眼前,这一次,只要是我能成事,从今以后,我们荣家人就再不必仰人鼻息的生活了,你也好,君玉也好,你们要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全都无可厚非——”
“够了!”荣显扬听着他这副语重心长的语气,就只觉得厌恶,他用力的闭了下眼,忽而大力甩开荣澄昱的手,“你别跟我说这些,也不用再想着花言巧语的拉我下水了,我说过,你要做什么事,都随你,横竖我不拦着。阿茉呢?告诉我阿茉她人在哪里?我只要她!”
他居然,还是这样的冥顽不灵?
荣澄昱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用力捏紧,狠狠的磨了两下后槽牙,他的目光阴鸷的盯着眼前满面暴虐之气的荣显扬,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努力的压制下情绪,甩袖道:“我会将她找回来的原因你根本早就心知肚明,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好好的说话,那也就不必废话绕弯子了,现在我要做什么,你也一清二楚,君玉和那个丫头的性子我把持不准,省的他们还要回来坏我的事,还有你——比这样几次三番的叫我失望,我也信不过你,所以——”
“你想要我帮你成事?”荣显扬不等他说完就当先接下他后面的话茬。
荣澄昱也不说话,只就信心满满的看着他——
有风清茉在手,他是笃定了荣显扬一定会就范的。
父子两个四目相对,荣显扬的目光略有复杂的看着他,唇角似是要扯出一个笑容,可到最后却没能把这个表情完美的表现出来。
荣澄昱为着他这近乎诡异的一个笑容,心里突然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然后果然就见荣显扬冷嗤了一声,断然摇头道:“我不答应!”
“什么?”荣澄昱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冷不丁的就笑了出来,“你说你不答应?你现在还凭什么——”
“你不是说信不过我吗?同样,我对你也没有丝毫的信任可言,你要挟持阿茉来胁迫我为你做事,我现在就可以明白的告诉你——这绝不可能!”荣显扬道,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他的态度如此强硬,这一点是荣澄昱完全意想不到的。
他忍不住咝咝的抽着气,愣了半晌,想说什么的时候,荣显扬已经神情冰冷的继续开口道:“就冲着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就算我真的帮了你,谁又能保证你一定会践诺?我与阿茉之间,横竖是已经这样了,相见不如不见,你要恼羞成怒,直接杀了她反而更好,我也就可以直接跟着她去了,就算是共赴黄泉,也不会比这些年间的不得相见更凄惨了吧?所以——你要拿阿茉来威胁我?抱歉了,这一次你的如意算盘本身就打错了,现如今,她是生是死,对我来说,总归是没什么差别的,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跟着她就是!”
荣澄昱听了这话,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他一直以为拿捏住了风清茉,荣显扬就一定要落入他的掌握之中的,却怎么也没想到,经历了这些年的相思之苦过后,荣显扬居然心灰意懒——
他只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却是生死不论的了。
荣澄昱使劲的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盛怒之下,他扬手一巴掌就朝荣显扬脸上掴去。
荣显扬的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他的体力现在不比从前,也不和他硬碰硬,但是常年习武的根基还在,身形只就稍稍一侧便轻而易举的躲过。
荣澄昱一下子扑空,往前踉跄了一步。
荣显扬趁机脚下后撤半步,反手拽了他一下,待到荣澄昱有惊无险的稳住身形之后,荣显扬的右手已经往前一送,袖子里一柄薄如蝉翼的利刃吐出,刀尖直指——
依旧是荣澄昱的喉头。
这一次,他脸上充斥着的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一样黯然的神情,荣澄昱能够感觉到那刀锋上面锋利的触感,浑身僵直,下意识的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坑了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我也早就厌倦了,不如——一切就都在这里结束吧!”荣显扬道,他的语调既不高亢也不狠厉,反而那种深深绝望无力之下的颓废气息,更能叫人领悟到他的杀意和决心,叫人忍不住的汗毛倒竖。
“你——”荣澄昱好半天才迟疑着吐出一个字。
他知道荣显扬这不是在和他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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