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目送走了王琚和杨炯,李重福脸色更加阴沉,他感觉有些不妙了。
瞧这个样子,秦少游就是曹操啊。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变得开始不安起来。
不成,无论如何都要见尉迟循毓不可,总要商讨出个办法,其他人,也未必靠得住,唯独这位鄂国公,可是一听到韦氏要谋反,便连夜赶来洛阳的,这份忠心,自然不是寻常人可比。
他命人前去请人,果然那尉迟循毓听到消息,只在一个时辰之后便出现在了龙门宫外。
二皇子殿下有请,尉迟循毓当然不敢怠慢,对于二皇子,他还是有感情的,如今二皇子可是陛下仅存的独苗,这就是未来的天子啊。
他兴冲冲的进去,而后行了礼,便见李重福连忙上前搀住他:“鄂国公请起。”
尉迟循毓受宠若惊,连忙道:“谢殿下。”
李重福想着措辞,勉强道:“听说魏王大胜,却不知外间风声如何?”
尉迟循毓知无不答:“自是欢欣鼓舞,殿下,这神策军和五军营,当真是不可小看啊,韦家军不堪一击,哈哈………殿下不知了吧,这神策军和五军营和寻常的官兵可是不同,从前在长安的时候,我还只道这神策军和五军营不过是钱多罢了,不算什么,可是现今才知道,他们令行禁止,秋毫无犯,真是世所罕见,那些韦家军,怎么会是魏王殿下的对手,魏王殿下运筹帷幄啊。”
“殿下可不知道了吧,咱们这些人来这洛阳,本来是打定了主意准备过苦日子的,不过魏王殿下似乎对我们并没有提防,现如今啊,大家可忙的很哪,如今做什么的都有,前几日,议事堂还增设了三十个位置咱们长安人,让咱们自行推举三十个议员呢,那议事堂也颇有意思,我就差点被推举进去了,不过……哎……终究是有迎宾馆的差事在身啊。”
“殿下在洛阳,也不能每日躲在龙门宫里,这洛阳有趣的地方,可比长安要多的多,我骑着快马,从东头走到西头,没有两个时辰也走不完,那沿街店铺里各种时兴的东西,更是眼花缭乱,殿下若是喜欢,我过些日子,送一些稀罕东西来,保准殿下爱不释手。”
“这儿唱戏和长安不同,这儿唱戏讲究的是热闹,一个诺大的戏院,里头容纳千人,关起门来听没意思,非得许多人凑在一起,热闹。殿下你却是不知,现在大家就喜欢这个,自己躲在家里看歌舞,反而味同嚼蜡了。而且这儿的歌舞和戏曲,几乎每隔一段时日就有花样,没法儿啊,从前看戏的人少,戏班子也不多,说句实在话,这戏曲戏曲,最紧要的还是有人写啊,不写怎么来的戏,可是写曲儿的少,为何?读书写字的人,谁有工夫做这个?而且操这贱业,不是也不值当吗?而如今却是不同了,这洛阳城里读书识字的人多,写出一场戏,收入也是不低,若是卖的好,那更是身价百倍了,因而现在隔三差五就出新戏,看不完一样。”
“殿下……洛阳是个好地方啊,说句实在话,从前总是感觉自己白活了,前几日,我还去卫州了呢,几百里的路,居然短短四五天乘船就到了,那儿的马市骏马颇多,跟洛阳的马市不同,洛阳这儿啊,多是驽马,耕地用的,这好马难得,我在卫州呆了三天…”
他絮絮叨叨,像是不懂得厌烦一样,侃侃而谈,足足说了小半时辰。
而李重复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阴沉,他看着尉迟循毓,胸口感觉有些堵得慌,勉强道:“哦,是吗?原来有这样多稀罕的事,本王听说,礼部尚书崔海也到了洛阳吧,他在这里可好,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他?”作为迎宾馆的负责人,这些来洛阳的长安高门和勋贵们,尉迟循毓哪一个不清楚,见二皇子殿下问起,他顿时乐了:“崔公老迈,到了洛阳便大病一场,不过幸好,总算是熬了过去,现如今,却是在神策府里做事,他精神倒还俊朗,其实崔公倒也罢了,最出彩的是他的儿子,他儿子近来和人合伙开了一间商行,做的好买卖,话说那小子平时木讷的很,在长安的时候,在司农寺里做官也不见有什么显赫的政绩,到了长安,索性连官也不做了,专门和人做妇人的胭脂买卖,啧啧……亏得他肯去做,起初许多人还取笑呢,后来反而是笑不出来了,殿下,如今他一套行头,那可就靡费了数千贯啊,哎……宜阳崔家,也算是大族了,可是若在以往,也没奢华到这地步,前些日子,他向钱庄告贷了三十万贯,据说还要做大买卖,这手笔……我虽是国公,却也只有垂涎三尺的份,不过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做买卖的材料。”
李重福的脸色更是黑的可怕,他不禁道:“他好歹是……怎么就操持贱业……”
尉迟循毓瞪大眼睛:“殿下此言差矣,如今这商贾的,可一点都不卑微,如今最出风头的就是他们,殿下在龙门宫待的久了,不晓得外间的行情啊……”
他还要再说,李重福不料尉迟循毓居然反驳他,心中便不喜了。
偏偏他无可奈何,本来还想对尉迟循毓说许多话,现在却全部吞回了肚子里,他又不甘心,只是咬着唇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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