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之中,好象有一个人在耳朵边上说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温婉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望着锦帐子上那朵朵荷花。轻轻吐了一口气。怎么会梦见他呢?她不知道白世年哪里来的深情。在她眼里,那只是一场梦,醒过来就该忘记的梦。注定是梦,多想只会让自己生出无妄的期望。她不需要:“忘了,都忘了。从今天开始,都忘了。什么都不要记起。”温婉给自己催眠,希望能都忘记了。
有一点温婉还真想错了,白世年对他开始只能算是一种惦念,不能算情落。毕竟第一个与他亲热过的女子,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任谁想忘记都难(按照温婉的话说,十足十的一个变态)。不时想起,时间长了也就成了自然。真正情落,是在成亲那晚上。白世年经历过几翻生死,喜欢坚毅刚强豁达的女子。而温婉所表达出来的,全部符合白世年的要求。又是自己惦念了七年的小姑娘,情落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有的人,情落只是一瞬间的事。更何况两人还相处了一晚上。虽然差了最后一步。可惜的是,温婉不理解,也不愿意相信。还有,她的忌讳。
郑王在路上,看见后面好象有猎犬在后面追走得飞快的燕祁轩。面色一下就阴下来了。最近的传闻,都是因为燕祁轩而起。郑王想着两人相处了一年,应该是真的生了情愫。
郑王想起王妃说的,淳王妃说温婉是贵不可言的命格。郑王是什么人,一听就明白了这话的涵义。
郑王进来,没见着温婉。夏瑶让人捧了茶出来。郑王见夏瑶眼圈红红的:“婉儿呢?”这个丫头不会躲在屋子里哭吧。也不会,就那性子,宁愿把所有的悲伤留在心里,也绝对不会哭。
夏瑶尽量让自己恢复正常:“郡主刚睡下了。”
郑王眼中寒光一闪:“怎么回事?说个清楚明白。”温婉性情刚毅,一般的小事,不可能让大白天想要睡觉。一定是燕祁轩这小子说了或者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夏瑶面色发苦:“世子爷说了一些话。郡主答应不会强逼他娶的。说完后,郡主累了,睡下了。”
郑王望向夏瑶道:“那年也是你跟在温婉身边伺候。两人是否真生了情愫?”如果不是,温婉也不会难过。燕祁轩也不可能惦念温婉惦念了两年。
夏瑶心口一振,最后还是道:“王爷,郡主自小孤苦,处的环节又甚是复杂。跟世子爷在一起的一年,郡主很开心。说生了情愫,也是有的。不过说到深情,还不至到那地步。郡主对淳王世子爷有情,但更多的是舍不得那份无忧无虑,简单开心的日子。郡主一直想要的,都只是简单舒适的生活。”
郑王沉思了一会:“等婉儿醒过来,你派人告诉我。”夏瑶点头答应下来。
郑王向皇帝汇报完工作,再回到永宁宫,温婉还没醒。就在小客厅里等着。
温婉再醒过来,已近中午。出了寝宫,就看见郑王在小客厅。出吃着茶,看着她经常看的游记,甚至悠闲的模样。温婉很惊异,舅舅怎么过来了。也没人通知她的。
郑王见着温婉还在那傻呆呆的。立即挥退了众人,拉着温婉到自己身旁“婉儿,你告诉舅舅,燕祁轩是不是欺负你了?”
温婉摇头。
郑王才不相信:“温婉,有什么事告诉舅舅。傻丫头,你有什么好怕的。不管什么事,有舅舅在。”
说心里没委屈是不可能的,这两年,她一直在努力,在争取,从没想过要放弃。临了,却是得了一句,就算她是弗溪,也不会娶。原来一切美好,都是她想象出来的。这种失落与失望,还有悲痛,让她的心如在油窝里滚翻,备受煎熬。
郑王看着温婉忍耐住心底的悲痛:“傻丫头,想嫁他,就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相信他也不会拒绝了。”
温婉抬头望向郑王:“舅舅,你不反对吗?”
郑王听了笑道:“舅舅反对?你问都没问,怎么知道我反对。”这傻丫头,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注定要多受累。
温婉还是摇头:“舅舅,觉悟大师说我会尊贵一生(温婉偷换概念,尊贵郡主,自然是尊贵一生),舅舅你知道了还不反对吗?”
郑王并不在意:“恩,我的温婉,定然会会尊贵一生。”温婉本身就是尊贵郡主,再有他护着,这一辈子,谁能越了她去,自然尊贵一生。
温婉小心地说道:“舅舅,我以后一定要嫁自己看中的人。舅舅,我不想盲婚哑嫁。舅舅,你能答应我吗?”
郑王轻轻拍着温婉的背:“傻丫头。”
温婉很郁闷,感情说了半天,还是没答应让她自由婚嫁。都是忽悠人的。皇帝外公忽悠她,现在舅舅也忽悠她。后来温婉想想,她看人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有长辈帮着把关也是好的。
心态一转,再看着郑王眼里浓浓的关切与担忧。想着她这么长久时间忍耐住的委屈,还有对未来的害怕与担忧,如今又被燕祁嫌弃得彻底,再忍耐不住,抱着郑王就哭。
郑王见着温婉又委屈又郁闷又懊恼的模样,哭笑不得:“以后有事告诉舅舅,别闷在心里了。闷在心里胡思乱想,也是自讨苦吃。好了,不哭了。你要真想嫁给燕祁轩那小子,我亲自跟淳王去说。相信他不会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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