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忽然静的可怕,有种莫名的气氛悄然笼罩了三个清醒的男人,几秒钟之后,却听鬼王轻笑一声,“我家主人有我陪着就行了,你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鬼医看了鬼王一眼,虽说那眼神淡淡的,可某种不信任还是悄然传达了出来,他不相信把鬼王单独留在现在这个状态的莫燃身边会万无一失,至于为什么不相信,他却并不想探究。
而白矖则是一动不动,摆明了也不会走,他看了看睡的毫不自知的莫燃,“鬼王,你该不会趁人之危吧?”
言下之意便是,莫燃现在是喝多了,所有的行为都是无意识的,可鬼王要是想对莫燃做什么……那可就是趁人之危了,显然,白矖同样不信鬼王有那个自制力。
鬼王垂眸,“白矖,你管太多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莫名的令人战栗,只是,这似乎并没有吓到白矖,“一点都不多,不久之后,她也是我的主人。”
不知为何,向来只喜欢看戏的鬼王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忽然就动了手!却见他一挥手,一道漆黑的能量猛的朝白矖而去!而白矖反应也快,抬手接下了鬼王的攻击!两道能量蓦地在半空相接,强势的威压轰然爆开!房间内一应摆设都噔噔的晃动起来,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压力,眼看就要上演一场集体爆炸,一旁的鬼医忽然动手,源源不断的能量从他双掌中推出,慢慢的抵消了鬼王和白矖那狂暴的能量。
鬼王和白矖谁都不肯罢手,而且愈发认真起来,他们两个不停手,鬼医自然也不能停,如此一来,三人的能量在一个房间内涨涨消消,胶着不下。
打破这一氛围的人是莫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头上也渐渐渗出汗水,面色发白,嘴唇也渐渐褪去了血色,这跟不久前醉酒的她完全不一样!上下牙齿轻轻的磕碰着,莫燃慢慢蜷缩起了身体,冷的发抖。
醉酒之后麻痹的神经也在身体的不适中慢慢苏醒,莫燃茫然的站在一幅幅毫无生机的画面里,看着尸横遍野的莫家庄,这是第几次被拽入这样的情境中了?可无论多少次,都会让莫燃痛苦不堪!
踉跄着穿过遍布尸体的庭院,莫燃跪在一具尸体面前,颤抖着伸出手,却怎么都不敢触碰,这种噩梦就在眼前上演却无力改变的感觉,绝望的人想死,可即便莫燃想要回避,也会有人一次次的把她拉进噩梦里!一次次的掀开那刚刚结痂的伤口,弄的她鲜血淋漓!
莫燃绝望,眼前倒在血泊中的亲人,让她越来越痛恨为什么唯独自己的活了下来!谴责的声音如潮水一般向莫燃打来,莫燃跪在冷硬的地面上,把脸埋进手中,瑟瑟发抖。
可恶……莫燃心中抵抗着这种令人窒息的情绪,像是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在她觉得自己可以重新拥有一次崭新的生命时,那黑暗却毫不留情的再次吞噬了她!
莫燃恍惚知道自己又被拖进了梦魇,这是那灭之麒麟带给她的绝望,她知道自己不能软弱,否则便是正中它的下怀,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万般艰难!
“只要你肯服从于我,他们都可以活。”一个淡漠却高高在上的声音在莫燃耳边响起,莫燃蓦地抬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飘远,她伸出手,这一次即便下定决心也触碰不到父亲的尸身了。
莫燃还来不及想刚才那个声音是什么意思,便看到一团绿色的雾气蔓延而过,她似乎看到了她的父亲动了一下,不一会,他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看着周围遍地的尸体,似乎有些茫然,很快,莫燃的三位娘亲也撑起了身体,他们看着彼此,好像都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爹爹,娘亲……”莫燃呢喃着,紧接着大喊,“爹爹,娘亲!”
只是无论她怎么喊,明明只有几十步的距离,却好像隔着一个时空,怎么都传不过去,刚才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只要你肯打开心防,我就能让他们都复活,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只要你点点头就可以实现,不要怀疑我的话,你知道,我是麒麟。”
莫燃垂下了头,双拳紧握,在对方以为她在思考的时候,却听莫燃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声嘶哑,更像是在悲泣,可那隐隐颤抖的身躯却散发出浓重的嘲讽和蔑视,就连隐藏在暗中的声音似乎也忍不住问出:“你笑什么?”
“呵……呵呵呵……”莫燃没有抬头,那嘶哑的声音是被种种绝望的情绪折磨的,她用极其厌弃的声音说着:“我笑,笑你好意思说你是麒麟,笑你拥有通天彻地的能力,仍然要用这种卑劣的方法来对付我,你连跟我抢回藏音四弦环的胆量都没有!
在你眼中,我纵然连蝼蚁都不如,纵然敌不过你轻轻一掌,可我也敢跟你拼死一搏!而你,高高在上的麒麟,在我眼中才渺小的不值一提!什么上古神兽,享尽世人赞誉,你不配!
世上没有至纯至善,没有悲悯苍生的圣人,就算天帝当年没有将你囚禁,你也照样会走上歧途!你一魂两分,是你本就怀有心魔!你可以令万物生,可你却想叫万物死!这才是你!本就是一只卑劣的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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