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城是养由基的封地,其子孙依旧生活在那座城市里,如果我们攻下了项国与养城,那么就把顿县(昔日顿国)包围在手心了,届时,我们命令宋国从西向东攻击顿国,楚王如果不想被活捉,唯有撤退。”
赵武点头:“就依你们二位说的,中行吴,你去攻击项国,养城由我自取。”
所谓的项国、顿国,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国了,其中顿国是赵武灭的,项国与养国是楚国灭的,这三个国家灭亡之后,楚国已经把它们变成直辖的县,他们昔日曾被称为国,现在则是楚国的小县城——赵武跨越汝河,意味着晋军自方城之战后,有史以来第二次攻入楚国本土。
按照赵武的命令,中行吴只带两个师的兵力,毫不费劲的攻陷了项城——这座城市也就是后来项羽祖先的封地。
稍后,赵武也轻轻松松攻陷了养城。
真实的历史上,养由基的后裔是被蔡国人屠杀的,古语说的“虎父犬子”,这句话用来形容养由基的后裔,真是十分贴切。也许这位“天下第一将”过于耀眼,其后世子孙竟然没有一个箭法出色的。
赵武在潘党的引领下,亲自拜访了养由基的府邸。潘党还戴着青铜面具,生怕别人认出他这位与养由基齐名的“天下第二”,而养由基的三个儿子被人引领着,在赵武面前温顺的跪了下来,赵武细细打量,不禁转头冲潘党叹息:“楚王待人真苛刻啊,养由基为他征战一生,最后阵亡,其后世子孙竟然沦落到这等地步,你看,他们穿的是一身麻衣,身上连块像样的玉都没有。”
潘党闷声闷气的回答,语调有点发颤:“这也是由楚国的政治格局决定的,楚国比较喜欢‘新王用新臣’,养由基虽然杰出,但他终究是先王的臣子,新王不喜欢用先王的班底,于是功臣之后就沦落了。”
赵武叹息:“也不能寒酸成这样啊,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城市作为自己的封地。”
跪下的养由基长子养虎回答:“养城虽然土地肥沃,可这里靠近前线,需要维持庞大的军队来保卫自己。但靠近蒲水,且蒲水每年都要泛滥,重回庄稼与百姓家园,所以,光靠土地的收入,不足以维持足够的兵力,也不足以养活家人……”
养由基的三儿子养灼悄声补充:“况且我楚国这几年征战不息,养氏的青壮为了复仇,都在吴国前线相继战死,这样一来,即使我们有足够的田地,也没有足够的耕作人员啊。”
养由基的长子养虎已经四十多岁了,他的小儿子二十出头,二儿子像个老农民,双手骨节粗大,皮肤瑰丽,看样子,他的手握锄头的时候比握弓箭的时候还多。小儿子则双手细长,似乎握笔的时候比握弓箭的时候还要多。
唯有大儿子养虎,他的脊柱稍稍变形,胳膊肌肉粗壮,似乎练习过弓箭,赵武在对方手上盯了半天,而后转头望向潘党,潘党轻轻摇头,提醒:“眼神,弓箭手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赵武扫了一眼养虎的双眼,看不出有什么状况,齐策赶紧在赵武身后提醒:“弓箭手练箭多了,两眼就是大小眼,一只眼睛经常睁着,另一只眼睛习惯于眯着。”
赵武哦了一声,这才发觉养虎的双眼圆溜溜的,看不出大小差异。而他手指上的老茧虽然厚,但还没有到食指、中指骨节严重变形的地步。
“看来,人世间再也见不到养由基的神射了。”
潘党哼了一声,养由基的幼子养灼朗声答应:“这话不应该由武子说出来,自武子制作弩弓与投石车以来,弩弓越来越精确,越来越强劲,而投石车不是人力所能抵挡的,即使我父亲重生于世,也会感慨:天下间再要养由基有何用?!”
赵武目光一闪,马上追问:“投石车?你们知道蔡国的战况了?楚王在那里?”
养灼噎了一下,赶紧把头低下来,养虎责备的望了幼弟一眼,赵武已经明白了,他转身命令中行吴:“你快带我的骑兵师去,楚王已经撤退了,你去把顿县夺下来。”
中行吴拱手领命,赵武马上又叫住他,郑重叮咛:“夺下了顿县,我军在南岸就拥有了三个城市,这三个城市呈三角形坐落,虽然前出,但却与西线的蔡国、东线的郑国,构成一个完整的圆弧。
这样一来,我军西线是宋国的部队,东线是郑国的部队,我们藏在两个国家中间,刚好可以利用这片广阔的土地进行春耕,所以我派骑兵去,目的不在攻城,在于掠人,你要把顿国的农夫一个不拉的抓住,而后驱赶这三地的百姓为我们播种。”
赵成赶紧插话:“这次我们带来的补给当中,有许多稻谷,士兵们把口粮省一省,拿出部分稻谷做种子,恰好可以播种下去。”
赵武听了这话,不禁感谢春秋时代的储粮习惯。这时代谷子的脱粒技术并不发达,大多数人都是把麦穗一起储存,临到吃的时候,再重新开始舂米,而后撇去稻糠、谷糠食用。这样一来,众人所携带的军粮完全可以当做种子播种下去,只要耐心等待三个月,粮食成熟之后,晋国人就有了现成的军粮。
晋国人在这里商议,养灼又抬头插了一句嘴:“恐怕顿国也没有多少农夫,他们的情况比我们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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