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铭堂反问自己的师傅，闻人升在一旁冷淡旁观，李元风深深皱眉。
“成仙我所欲也，人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仙而取人者也。”李元风最后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师傅豁达，徒弟不能比，那为何不做个香火神，既有仙气，又有人望。”王铭堂接着道。
“看来你是一定想做神了？”
“人总归要死，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不拼一把，还等着老死进棺材么？还真要学那些个老乌龟，缩进棺材里苟延残喘？”王铭堂坚持道，“他们自以为可以靠熬过时间，让别人给他们创建未来，却不知道，未来会比现在更加凄惨，还不如过好眼前的日子。”
李元风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几个徒弟，一个比一个执拗。
闻人升在一旁听着，他已经明白为什么李元风要请他来喝茶。
目的就是从中转圜，省得他与王铭堂之间因为季正言的事情，生出龃龉。
不过双方已经种下了隔阂，如果不是他确认季正言是自愿失踪的，今天老王就得在这里交待。
敢对他师傅出手的人，他不会放过对方。
“你想做神，你有什么凭借？”一直啃竹子的熊猫王炎鹄鄙视道，“你又老又丑，还颓废了几十年，异种早就没了潜力，你以为靠推演一二就能找到机会？你师弟要不是闻兄弟让给他机会，他连神的屁味都闻不到。”
“体面点。”李元风皱眉地提醒道。
“你装乞丐的时候，也没见你体面。”熊猫王炎鹄压根不在乎师兄的斥责。
李元风呵斥道：“换成当年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你已经在天牢里呆着了。”
“感谢现代化推翻了你的封建帝国，”王炎鹄大口咬着竹子，仰在沙发上，“这才有我们的自在。”
师兄弟两个互相呛着，竟然忘记了王铭堂的事情。
王铭堂只是脸上带着微笑，不急也不恼，似乎他胸有成竹一般。
闻人升正疑惑间，小幻这家伙突然在他脑子里说：“主人，这家伙肯定就是艾傻的窥视目标之一。”
“哦，很有可能，你怎么突然聪明了起来？”闻人升想了一下，赞赏道。
“我一直都很聪明啊，同学们还在学1 5，我已经学会二元一次方程了！”小幻得意洋洋道。
“那还真是不得了，没有白上重点幼儿园啊。”闻人升随口称赞道。
然后他开始按照流程联系艾傻，然而结果不出意料，艾汉德布怎么可能将它的窥视目标告诉闻人升？
自然是一无所获。
不过闻人升并不失望，他只要知道，肯定有人会盯死王铭堂就是了。
无论是巡察司，还是李元风本人，都不会再容许出现瞿维江的情形。
一场茶会，不欢而散。
闻人升自己也收回傀儡人，又打电话给刘巡察，让他记得将王铭堂相关的情报，实时通告于他。
…………
与此同时，王铭堂也离开聚会地点。
他走在路上，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你，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么？”这正是艾汉德布的声音。
小幻的直觉还真可怕。
“你看着就好。”王铭堂很平淡地说着。
“我从头看到尾，也没有看出你有什么凭借。”
“那你就继续看下去好了。”
“我看你会死。”
“大家都要死，只要死前没有遗憾就好。”
“你真能装，比闻大傻子还能装。”
“彼此彼此。”
…………
闻人升家中。
他在书房里刚想平静一下心情，就被妈妈欧阳玲叫出去了。
“什么事？”
“小幻这孩子不想去上学了。”欧阳玲发愁道。
只见小幻正在客厅里打手机游戏。
“小幻，你怎么不去上学？”闻人升问道。
“我不是告诉你，我都学会了二元一次方程，为什么还要去上幼儿园？”小幻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你还可以去上初中，上高中，学函数，学微积分，学高等数学，离散数学，代数、几何……”闻人升不带喘气地列出几百门课，足够把小幻下半辈子安排得明明白白。
“怎么会这样？”小幻丢下手机，抱头大叫，“幼儿园老师说我学会加减乘除就够了，怎么还要学这么多？”
“学无止境啊，学习也是一种游戏。”
“那为什么人们都喜欢游戏，不喜欢学习？”小幻反驳道。
“因为他们没有你聪明啊。”
“不管不管就不管，反正我死也不去上学。”小幻充耳不闻。
“那我就把你埋在学校里，让你死了也得上学。”闻人升针锋相对。
“奶奶，你看大叔太可怕了。”小幻赶忙拉着欧阳玲求助。
“算了，你就休息一天吧。”欧阳玲还是没有儿子的杀伐果断。
“还是奶奶好，主人是个大坏蛋，我找姑姑玩去。”小幻从沙发上跳下来，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慢点。”欧阳玲送出门外，让李双越送她去公司。
“我能教好那么多的刺头，为什么搞不定一个小萝卜头了？”闻人升看着车子远去，纳闷地想着。
“毕竟是从你自己身上下来的，许多厉害的老师和教授，却经常不会教自己的孩子。”欧阳玲安慰着儿子。
“大概是这样吧。”
…………
李双越送小幻去公司。
在路上，他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两人甜蜜地谈起来，完全视小幻如无物一般。
大概在他看来，小幻不可能懂得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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