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失重感之后, 瑞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路上,晚风习习, 吹动着道路两旁的柏树树叶不停颤动,发出飒飒的声音。
现在大概时间比较晚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安静得只有树叶与虫鸣的声音。瑞和收回打量环境的视线, 看了看这具身体的情况。这是一具很年轻的身体,穿着白衬衫休闲裤, 背上还背着一个书包,手里提着一个超市购物袋, 里面是面包和小蛋糕。
“大概是一个大学生。”瑞和推测, 他左右看了看找到一棵树, 坐下准备接收记忆。
忽然他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真的很轻,就像树叶落在地上时的声音。瑞和睁开眼睛放缓呼吸, 手掌交握在一起暗自用力。
那声音越来越近, 慢慢地靠近他依靠着的这棵树。
夜风徐徐, 瑞和的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被夜风一吹更加清醒冷静。
“唔!”
来人来到树后加快速度,猛然朝瑞和扑过来。瑞和余光瞥见了刀刃的寒光, 寒光正朝着他的咽喉而来, 他躲闪开致命攻击后不退反攻,朝对方扑去, 手肘重重一撞, 正中对方的腹部。
袭击他的是一个带着口罩与帽子的中年男人, 对方毫无准备地被瑞和击倒, 手中的菜刀脱手掉在地上。瑞和乘胜追击,几记擒拿术将对方压制住。袭击者被压在地面上,发了疯地挣扎,嘴里呜呜嗷嗷地大叫着。
短短几秒时间内,瑞和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才来这个世界就遇到这种事情,简直是心跳考验。见男人挣扎得越来越厉害,瑞和一个手刀切到对方后颈上,男人停止挣扎晕了过去。
脱下衬衫将男人的双手绑到树上后,瑞和找遍全身,根本没有摸到手机。他只好坐下继续接收记忆,原身名字叫做周肖青,今年二十一岁,就读于杭城师范大学中文系,今年大二。他家世普通,父母都在工厂打工,抚育了他以及一个智障的姐姐。
他的人生也很普通,循规蹈矩地读书学习,考上了大学,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他大学毕业后会留在杭城工作,做一名人民教师。他还计划买房后再将父母跟大姐接过来一起住,一家人平凡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以后再找一个喜欢的女生,那个女生也能够接受他的大姐,他们两人就能结婚,以后再养育新的下一代。
周肖青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但一切都终止在了这天晚上。他做完兼职,店长允许他将没卖完的面包和小蛋糕带走,在走回寝室的路上,被杀于夜晚深夜寂静无人的偏僻路上。
在死去的那一刻,他甚至没看见杀害他的人的脸。
短短二十一年的人生在这一晚戛然而止,周肖青在死后看到了自己头发花白了的父母,带着二十多岁却只有四五岁智商的大姐来学校为他收尸。
她看到了他母亲哭得晕了过去,看到了他父亲强忍泪水求警察找出凶手,看到了他大姐懵懵懂懂地去摸他已经僵硬了的脸。他的头被残酷地剁了下来,缝合回去后脖子上有一圈骇人的线,大姐摸着他的脸,问弟弟你痛不痛?弟弟你痛不痛?姐姐给你呼呼,不痛不痛……
那些画面,都让周肖青无法承受。
凶手迟迟找不到,父母租了房子住下等着破案那一天。大城市繁华热闹,母亲因为沉溺于悲痛,疏忽了对大姐的照顾,有一天大姐念叨着要找弟弟跑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他的母亲在寻找大姐的时候发生车祸,当场死亡。失去了儿子、女儿还有妻子的父亲如何承受得住?在一天夜里,周父烧炭自杀了。
周肖青强烈的不甘让他无法投胎,后来才有了这一次任务。
周肖青的委托任务很简单,一是让杀害自己的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二是赚钱养家,让父母和姐姐都能过上好日子。
瑞和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站起来去摘袭击者的口罩,这是一个长相平凡的中年男人,上辈子就是他杀了原身吗?菜刀掉在地上,看起来是一把旧刀,豁口很多,看起来就很钝。这样的菜刀,需要剁很多次才能将原身的头剁下来吧?
他将袭击者弄醒想要询问对方的意图,可是对方醒来后惊恐地瞪大眼睛喊叫,混乱的精神状态根本不像正常人。瑞和的心沉入谷底,耐心地试探之后确定,这个人精神有问题!
没办法,他只好再次将其敲晕,然后到路口的便利店里借电话报警,民警很快赶过来,将偷袭的男人带走,录好口供后,瑞和坐在派出所门口等车。现在已经很晚了,公交车已经停运,只能坐出租车回学校了。
“周肖青,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瑞和转头看去,刚才出警的民警叔叔正在看着他。他腼腆地笑:“我觉得腿软,所以歇一歇,顺便等车。”
民警大叔了然地“哦”了一声,朝瑞和招手:“起来吧,我送你回学校。”
“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走吧!”
“谢谢您。”
路上,瑞和跟这位陈警官聊了一下,询问刚才袭击者的情况。
“他啊,情况有一点不一般。”
“哪里不一般呢?刚才我真的很害怕。”瑞和轻声说,“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他那把菜刀就砍到我脖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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