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沈昭然的坚持,萧朗让她下了地,陪着她一道坐在桌边用着膳,屋内伺候的人照例被他们遣了出去,只余他们两人坐在桌边,亲密地说着话。
沈昭然边搅弄着碗中的粥,边问道:“丹姝姐姐之事,可有什么线索了吗?你说,会不会是齐崇为了保住自个的地位……”
她不愿这般想,但她又觉着这能是齐崇干出来的事儿。
“齐崇如何了?”她又问道。
“安惠郡主身死一事已经被传出去了,百姓们,不,不对,该说是有心之人,又开始散布悬明司没能力一事了。”萧朗嗤笑道。
沈昭然很少见得萧朗情绪外露,一手拿着瓷勺,一手握住了他的手。
“你知道就好,不是所有的百姓都会忘了悬明司对他们的守护的。”
但他们心知肚明,同样地,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能记得悬明司对他们的护卫。
可‘在其位,谋其职’,萧朗既然受了百姓们的供奉,那合该为百姓们做点实事出来。
若事事计较回报,那还有什么人会愿意挡在前面呢?
那样,中州迟早得完!
“至少,我在其中还看出了一点。”萧朗道。
“什么?”沈昭然放下瓷勺,回眸望着萧朗。
“当日之事,有三拨人搅局。”
“三拨人?那名妇人同我唱反调的人不是一拨的?”
起初,沈昭然一直以为那‘异人’不过是嫉恶如仇的一个普通妇人罢了,后来发觉她要上城楼之后才觉出不对劲儿来。
或许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挑事、激起百姓怀疑,而后顺理成章上楼杀了安惠郡主。
“我瞧着那名妇人是机灵得很,利用了那帮子煽动民众的人也是未可知。”
萧朗却是有不一样的看法。
沈昭然细想想,觉着也是。
“那人不简单。”
“是不是其实那妇人是镇国公府的人,而那帮子煽动的又是另一帮人……他们搅乱这趟浑水,会不会跟北陵有关,镇国公的态度也很是奇怪……”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叫沈昭然一阵头疼!
“无非就是两点,权势和两国之争,顺着这两条线查下去,准没问题!”
她苦恼万分,干脆简单粗暴地下了结论。
“所以也没甚好苦恼的,我现如今赋闲在家,并不妨碍我查这两件事。”
就算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他的父皇似乎是不想让他接着将虎阳军旧案查下去,然后顺水推舟,停了他的职务。
而这一切,萧朗并不打算告诉沈昭然。
就像他说的,他们并不能叫他停止继续追寻真相的脚步。
沈昭然点了点头:“我会陪着你的,无论将来如何……”
萧朗停职查办,至于官复原职是什么时候,谁也没说,但皇上也没任命新的悬明司统领,日子就这样晃晃荡荡地过下去,但沈昭然脑海中却一直记得那一日,在城楼上,她眼睁睁见得齐丹姝被扑倒。
被扑倒……
萧朗没来得及……
她反反复复地想着那一日的事儿,愈是想,她愈发觉着不对劲儿。
丹姝姐姐怎会就轻易死了呢?
其实从始至终她都没能走上城楼看见她的尸首。
会不会……
“既明哥哥,丹姝姐姐,会不会……”她到底还是将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没有死?”
“你终究还是想明白了。”萧朗盯着沈昭然看了半晌,然后说出了这么句话,“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其中的不对劲儿来呢。”
“你就这样让我伤心?”沈昭然怒了,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萧朗的手背上。
“我也不确定,只是猜测,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如何,但那名异变的妇人……确实是一爪子抓进了安惠郡主的胸膛的,我原以为不会这样的,所以阻止时……慢了一步。”
萧朗说话时,难得显出几分犹豫来。
“故此,我也不敢断定她是死是活,不过……终究会知道的。”
“我想不通的就是这个,当时确实没人看着两人倒下去的状况。”沈昭然蹙眉说道,而后又怒气冲冲地控诉道,“你敢瞒着我?我都从不瞒你的!”
萧朗握住沈昭然的肩,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只是不希望你徒增烦恼。”
这样的萧朗,还真是叫沈昭然生不起气来。
“罢了,以后别瞒着我了。”
萧朗没有回答好,或者不好,只是将倾身吻了吻沈昭然的额头。
沈昭然对于这样的萧朗很是无奈。
他不是个轻易许诺的人,出口的诺言却是必定兑现。
这是在暗戳戳地同她说,他以后有些事儿还是会瞒着她咯?
“你啊……就仗着我欢喜你。”
“可不是,我要恃宠而骄。”
沈昭然失笑,萧朗这是在借用她的话来诓住她了。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大度包容你了。”
她摆摆手道。
而皇宫里,御花园的一处僻静地儿,也是一片死气沉沉。
“对不起,景宁,我……我只是……只是不想伺候太子殿下,又想着我母后说的,要……要多多给太子殿下寻些女子,她说,中州的女子都是这样的,这叫大度……”
赫莲公主抽抽搭搭地垂眸哭着,一只手却是紧紧攥着身边人的衣角。
“所以才提议陛下给太子殿下再寻位贤惠的良娣,哪里料想陛下会将安惠郡主许配给太子殿下?还惹出这许多事端来……给安惠郡主带来了杀身之祸,我……我万死难辞其咎!”
“不,不怪你。”萧子舒望着天上灼热的太阳,眼中却是一片晦暗,“你又有什么错呢?错的是心怀鬼胎的他们。”
“可……”
萧子舒垂头望着自责万分的赫莲,头一回僭越了,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肩头。
萧子舒对赫莲向来是‘发乎情止乎礼’,她也有些惊讶于萧子舒今日大胆的举动,背脊微微僵硬,但不过转瞬即逝,快得叫萧子舒没有发觉,顷刻间就放松了下来,柔柔弱弱地靠在萧子舒的怀里。
“可是,我都无颜面对你,还有昭然,还有许多许多的人……”
“不怪你。”萧子舒沉声道。
丹姝不过是一个牺牲品罢了。
一场权利斗争下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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