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寨黑木崖暗道的秘密只有洪天纵和褚子桥两人知道。当褚子桥领着如夫人、洪月娥和洪天宝钻进暗道要逃离时,秋风寨南山脚下已经是枪声一片。
李大河和汪洋海率领的数百杆长枪向秋风寨密集射击,洪天纵他们依靠陡峭山势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优势,硬是把李大河的队伍压在南卡口下不敢抬头,双方激战了整整一天,各自死伤了十几条人命,李大河却没能再靠近秋风寨半步。消息传到马得水耳朵里,他异常恼怒,怒斥李大河无能,连个毛匪都解决不了。当夜,马得水紧急调派两门火炮前来支援。
第二天天刚亮,李大河立即命令架起火炮朝秋风寨连续猛轰,洪天纵拖着病体指挥寨中所有妇孺躲进山洞,悬空山腰的栈道、屋舍、寨楼等多为竹木搭建,炮火轰炸中燃起熊熊大火,直烧得浓烟滚滚吱呀作响。
炮声停了,李大河命人向秋风寨喊话,只要洪天纵愿意投降,可以放其他人一条生路。这时重新聚集一起的几位头领已乱作一团,毛三首先发难说不能再硬拼了,要求和山下敌人和谈。东卡口头领乔润年怒斥其胡说八道,他认为这时与敌人和谈,无异于与虎谋皮。鲁大牛已被山下炮火轰蒙了头脑,一屁股坐在岩石上只顾着唉声叹气。固守北大门的洪彪建议,如果实在顶不住,乘着今晚夜色可先让妇孺老幼从北山门撤到秦岭深处。
吵吵闹闹中太阳已经偏西,洪天纵喘着粗气说道:“大家暂且各守其位,容我稍想片刻再做定夺。”其实洪彪提出的办法,洪天纵早就想过,本来北山门下的猎户小道就是山寨应急所用,但他知道此刻行不通。
北山门下是万丈深渊,隐藏在茂密树丛中的猎户小道崎岖陡峭常年无人行走,腿脚矫健的山寨弟兄想要从那里安全下山,也得在白天光线好的时候,若想让山寨全部妇孺在漆黑一片的深夜里从猎户小道悄悄下去,完全是不可行的。
黑木崖密道或许是个办法,但密道绵长、洞孔狭小、空气稀薄,根本无法使大队人马迅速撤离,所以即便献出密道,不仅救不了大家性命,还可能会暴露褚子桥和如夫人的行踪,给自己的一对宝贝儿女带来灭顶之灾。
山下,李大河命令停止炮击开始大声喊话,真实意图是在等待从秋风寨背后猎户小道上来的突击小分队到位。在郭荣良的引导下,孙亮带领五十名突击队员悄悄潜入秋风寨北坡口,如履薄冰般摸上猎户小道,像蜗牛似地匍匐攀爬,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时分爬到预定位置。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大河估摸着孙亮他们应该已经埋伏在北山门下,焦急万分的他不能再等待下去,便立即拔出信号枪朝空中发射,高强度的信号弹照亮了整个夜空,孙亮见山前信号弹升空,即刻命令埋伏在草丛中的突击队员向秋风寨北山门发起突袭。密集的枪声让洪彪万分吃惊,他万万没料到敌人会乘着夜色从山崖陡峭的北坡爬上来,洪彪命令兄弟们向黑暗中的敌人猛烈射击,听到枪声的乔润年急忙带人赶来支援。
子弹乱飞中,处在秋风寨最高处的北山门被打成了筛子,孙亮带领伏身暗处的五十杆枪卯足劲儿瞄准前方晃动的人影扫射。双方激战之时,孙亮瞅准一个绝佳机会,朝着匍匐在自己前方的郭荣良射出几发子弹,浑然不知的郭荣良没来得及吭上一声,便无声无息地倒在血泊中,黑暗中已经打红眼的队友们居然没有一人察觉。
洪彪和乔润年两路人马发疯般向漆黑中的敌人发起连续不断的猛烈攻击,浓烟升腾的北山门下,秋风寨弟兄们一个个倒下去,很快尸体在狭窄的山道上堆出一道人肉掩体,数番短距离厮杀、高强度拼力鏖战后,敌人的火力总算暂时被逼压下去,乔润年这才发现洪彪已中弹身亡。
乔润年将洪彪尸体抬到洪天纵面前,伤心欲绝的洪天纵从椅子上硬撑起肥胖的身躯,步履蹒跚地走到洪彪身边,轻轻为他擦去满脸的鲜血,随手将洪彪巨睁的眼睛抹上,然后冷静异常地对乔润年说:“马上······马上派人下山,向敌人摇······摇白旗投降。”乔润年大喊不行,洪天纵站起身来,绷紧腿脚、梗直脖子像头狮子般怒吼道:“快去!”
秋风寨被剿灭了。
洪天纵连同三个关卡头领乔润年、鲁大牛和毛三均被关押在柞水县保安队大牢里。依照双方谈妥的投降条件,李大河和汪洋海释放了秋风寨所有的妇孺草民。本来他们剿灭秋风寨的真实目的,并非是为了还当地百姓一个太平日子,而是洪天纵口袋里的金银。
柞水县保安队大院里总共躺着二十三名队员的尸体,郭荣良便是其中一具。李大河清点完枪支弹药后,随即将五花大绑的洪天纵拖上卡车,又给他戴上手铐脚镣,然后准备带队返回城里去。
这时,心有余悸的孙亮将李队长拉到一边悄声问道,可否由他带上两名队员将郭荣良的尸首送回山后的老家安葬。李大河用不容商量的口吻恶狠狠斥责他“胡闹”,转身又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所有死伤人员,均由西京警察局统一处理。”孙亮知趣地躲到一边。随后,李大河命令汪洋海务必做好善后处理,并严加看管秋风寨被抓的三位头领,等候马局长最后的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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