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翡翠确实和谢霜很配。
谢渊盯着血翡,这块翡翠就鸡蛋大小的一个,他一只手就能握住,不可能打出镯子了,那项链、胸针和戒面应该可以弄一套,具体的他也不太懂,到时候可以去问问柳巷。
不过还有另一个问题,就是翡翠太过珍贵,也太易碎,他自己带在身上的话一不小心弄碎了就麻烦了,要不让林与卿放到那个摆满了奇怪法器的包里面……
以及,他的纸人呢?
粗略的看起来,暴露在外,并且视线可以扫过的皮肤上都没有任何印记,不知道纸人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莫非真的只有晚上才可以出现……这是某种限制?
谢渊思索了一下,在庞大的知识储备里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阴间带上来的纸人,到底是阴间的东西,应该经受不住白天的阳光。
所以在他回来的路上纸人就主动跑路,留下一句晚上见,这是在提示他,从底下带上来的东西,只有晚上才能用。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视力的确是完完全全的恢复了,一种从虚幻、梦境踏入现实的感觉后之后觉地笼罩住他。
“这不是坑爹吗?不买不买!”
“做生意的娘们心就是黑!”
店里的客人在和程小姐纠结半天之后还是接受不了价格,怒气冲冲地摆摆手,便冲着大门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来,路过谢渊的时候看也不看,就想将谢渊撞开,似乎是嫌弃谢渊站在门口挡路。
谢渊淡淡地一瞥,只见这个客人膀大腰圆,穿着小皮夹,脚踩长筒靴,很有这场怪谈所处年代中的时髦风范,要是脖子上再能套两圈大金链子,就能扮演“暴发户”了。
在对方的肩膀即将撞到他的时候,谢渊轻飘飘地往旁边走了一步,本来一定会撞到的身体就这么擦肩而过。
而对方显然没有料到,预想之中的碰撞消失了,但是蓄着打算将谢渊撞开的力气还在,一个不慎,重心失衡,客人看上去像是平地绊了一下,重重地向前面摔去。
他的脑袋离门槛只差几寸,好险就要摔得头破血流,说不定当场就能撞出一个大窟窿。
客人瞪大了眼睛,顾不上摔破皮的脸,冷汗淋淋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槛,不住地抽气。
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络绎不绝的客人当然也看见了,有人立刻笑了出来,还有的人嘴比较损,不知是不是和这个客人有嫌隙,高声道:“怎么了老刘,给大伙儿拜早年?”
客人老刘咬牙站起,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一摸发现是嘴唇撞破了皮。
他立刻愤怒地回头,想找谢渊要个说法:“喂,你怎么回事啊!”
谢渊淡淡地反问:“你想出门,我侧身让你,怎么,没能成为你展示自己嚣张的工具,你生气了?”
外面的人笑得更大声了,还有些爱凑热闹的在那指指点点。
客人老刘的确有嚣张的资本,他一看就很有钱,而在民众尚处于愚昧的年代,有钱人嚣张,通常是不讲场合也不讲起因的。
有些肥硕的身体在原地气的颤抖了两下,一只大手伸到谢渊面前就要薅他的领子。
谢渊冷冷抬眼。
漆黑的目光如同凝固的深海,幽冷而邪异,隐藏于人类皮囊之下的异类的恐怖在这一瞬间割碎了客人老刘的意识,将对方的思维能力一点一点掰碎。
嚣张的手硬生生顿在半空,几秒之后,客人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鬼啊!鬼!”老刘指着谢渊不停地往后退,也不看脚下,在经过门槛的时候再一次被绊了一跤,这一回他光荣的摔到了外面。
“哟,这是怎么了?”程小姐手里握着团扇,漂亮的眼睛惊讶地睁圆,“您嫌我这东西贵了不买我能理解,可是您也别想讹人啊,光天化日的,大家都看着呢。”
本以为老刘会气的与她辩论,没想到对方爬起来拍拍屁股就往远处跑去。
谢渊早就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走到拼凑碎瓷片的工作台前,看了一下剩下的工作量,但是没有坐下。
“这是怎么了?”
“害,谁知道呢,做了亏心事了吧?”
外面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很快散开了。
程小姐这才把注意力放到谢渊身上,打量一会儿:“香炉送回去了?”
“嗯。”谢渊平静地应了一声。
香炉是程小姐让他去归还的,而他如果一直站在店里,就说明程小姐一直都有看到他。
也就是说,起码程小姐知道香炉会被归还到哪里,也知道他刚才沿着某条像是黄泉路的路径去阴间走了一趟。
现在他这种平静的表现,最能引起程小姐的好奇。
“寿衣店的老板有没有说什么?”程小姐施施然坐在了自己的躺椅上,翘起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性感又慵懒。
她这副装作不在意,随便问问的样子,倒是表明了她想占据说话的主动权的意思。
“没说什么。”谢渊很乐意将主动权让给对方,礼貌地回答,“只是感叹了一下,程芳小姐这香炉借的时间有点久。”
女老板亲口提到了程芳,这应该就是程小姐的名字了。
为了方便接下来的计划,谢渊甚至屈尊将贵地开口夸赞:“您叫程芳?很好听的名字。”
结果程小姐沉默了一会儿。
“我叫程弦月,因为我是上弦月那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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