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亲如母女,分别许久未见自然满心欢喜,说不完的贴心话。
幸好卫寄欢还记得门外有宁侧妃与楚才在等候,沈荇紧紧握住她手腕,似乎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消失在面前,她宽慰道:“姆妈,我不是要走,只是实在不知如何开口解释。说是借尸还魂也好,说是转世投胎也罢,除了你,想来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相信了。”
沈荇犹豫道:“景略那混账小子,这些年倒不像是做戏。他当初迎你牌位入门时,我还与他大吵一架,骂他‘人都死了,如今还要做戏给谁看’。”
“可这几年我冷眼看着,他日日不得安寝,也算可怜人。”
九渊在她脑子里滴滴作响以示警告,卫寄欢只得暂时道:“我先与他见一面再说吧,如今还是先让外面的人都散去。”
沈荇:“不着急。”
说着牵着她走进屋里,边走边道:“这地方除了我谁都进不来,便是景略也不行。你先在屋里坐着,姆妈去把他们撵走。”
卫寄欢被她按着坐在铺了厚厚毛毯的椅子里,清晨阳光照射进来洒在身上,实在是她这次回来后最惬意的时候了。她四下环视一圈,这地方应该是整个王府里地段最好的院子,占地广阔,采光日照极好,通风疏朗,也亏景略舍得拿来安置一块木头牌位。
沈嬷嬷走到门口,先吩咐丫鬟备下早膳,配茶要上好的建安凤髓。
一应事务都吩咐完了,她这才走向门口,楚才见她出来躬身道:“嬷嬷可还有什么吩咐?”
宁荔本以为自己能联合魏氏给齐书意难堪,谁想到魏氏这贱人,竟然长了张与德音公主相似的脸!这要是被王爷知道,府中哪还有自己与齐书意立足之地。
她笑道:“给嬷嬷请安,之前入宫赴宴,嬷嬷伺候在公主身旁,有幸得见……”
她原本想提醒沈嬷嬷,纵然脸有些相似,魏弦欢也并非德音公主,谁知沈嬷嬷依旧冷冷淡淡:“楚先生,我与魏氏相见甚欢,留她在我院子里说会儿话,你让她们都自行散去吧,日后也不必来打扰公主安宁。”
这老太太平日里脾气倔强,能跟魏氏“相谈甚欢”?楚才猜测多半是因为魏氏长相肖似已逝的德音公主,这才让沈嬷嬷另眼相待。他刚才已经好言劝了宁侧妃,也说了沈嬷嬷在王爷心中的分量,宁荔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退一步暂时观望,当下不多纠缠匆匆离去。
沈嬷嬷转身要走,楚才又道:“嬷嬷,魏夫人昨日找我有事相商,您看,是不是能让我与她再聊聊?”
他若说是他找魏氏,那沈嬷嬷一句“外男不见内宅女眷”便能挡回去。可他说魏夫人找他有事相商,沈嬷嬷便不妄下定论,来来回回扫视他一眼:“那楚先生在此稍候。”
她说一句稍候,本想让楚才等卫寄欢用完早膳,谁想回来一说,卫寄欢道:“姆妈,我本想让他引我去见景略,倒不好叫他久等。”
沈嬷嬷冷哼一声:“便是景略那小子,当初要见你一面也得规规矩矩在殿外侯着,也没见他有半分不满,如今谋士倒金贵了。要见景略,姆妈给你说一声就是,何须他来通传。”
卫寄欢知道沈嬷嬷不想让自己吃一点苦,笑道:“姆妈忘了,我说先见景略一面,由楚先生通传引荐他才没别的想法,否则你去一说,他定然胡思乱想。”
沈嬷嬷现在自然是由着她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卫寄欢这才得以出门面见楚才。
楚才对她的态度已经变了三四次,不认识她的时候,因为名字相似,楚才想让她促使齐宁二人相斗,搅乱后宅,让皇后等人谋划告吹。
见到她时候,此女大胆有谋略,他当时想可以先留她一命,日后帮自己牵制后宅,最后也不过他一句话就能收走这女人的性命。
如今他知晓,魏弦欢竟然和已逝王妃、德音公主如此相似,沈嬷嬷都激动如斯,别说王爷了。他要用此女来加深自己控制景略的计划,让他不再顾忌德音公主,直取帝位!
刚一见面,楚才就抛出了橄榄枝,纵使是商谈合作,他依旧儒雅如谈论诗文:“魏夫人,我可以帮你见到王爷。”
“楚先生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吧。”
楚才诚恳道:“只求王爷安睡,夫人有所不知,王爷心系王妃已经多年夜不能寐,只有靠药物才能勉强睡去。这些日子以来,王爷日日都想要王妃入梦,可惜并无所得,眼看如此下去王爷的身子要遭受损耗。”
“所以,在下想请夫人扮做王妃模样,让王爷能安稳睡去。”
他一番言辞诚恳,卫寄欢并没有理由拒绝:“何时?”
楚才道:“今晚我会亲自接夫人去前院见王爷。”
卫寄欢直觉此事没那么简单,却仍旧答应下来,楚才笑道:“那便不多叨扰,沈嬷嬷年纪大了,对王妃感情深厚,她能与夫人相谈甚欢也算有缘,夫人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也要照顾好沈嬷嬷。”
若说楚才前面还能算忠于景略的肺腑之言,最后一句就有些画蛇添足了。
卫寄欢含笑,她与楚才几次或是见面或没见面的争锋,她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她依旧如常:“如此多谢了,先生恩情,我一定铭感五内。”
楚先生谦逊道:“哪里,有朝一日说不得还要夫人救我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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