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前辈!!您来了!!您没事吧?!”前日书画摊前的布衣男子远远望见莫昀庭夫妇,三步并作两部迎了上去。
“无碍,特意前来看看你。顺便买些字画。”莫昀庭见布衣男子虽粗衣芒鞋,但样貌干净,举止得体,心生好感。
“前辈看中什么拿去便是!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况听闻我那保护费,前辈替我全交了,我一直想寻前辈致谢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现下我父亲还在病中,待他痊愈,小生一定全力存够这笔钱,尽早还于前辈。”布衣男子郑重其事的作了一揖后撩起衣摆准备跪下。
“快快免礼!”莫昀庭一把托起了男子。“带我看看你的字画吧。”
“好好,前辈,夫人,这里请。”
“笔老墨秀,后生了得呀。”芬蕊赞不绝口“有如此技艺何以潦倒至此,为何仅以摆摊为生?”
“唉,家中穷困,自小无法上学,考取不了功名,也只有字画尚可了。”
“即贫困潦倒,如何学到了这一身技艺?”
“幼年,因战乱,家园被毁,小生随父迁入山间,靠豢养些家畜为生。那时有位先生携两子住于我们隔壁,一来二往,互相照应下也就熟了,那位先生怜我年幼失学,便让我和他的两个孩子一起学习,他亲自教授。我的这些字画技艺,还不及那位先生的万分之一呢!家父经常说那位先生虽潦倒,但一定非池中之物,料想也是战乱逃出来的。”
“你不是东离国人?”
“不是,小生与家父是墨月国人。对了,前辈,小生家中还有很多那位先生留下的作品,小生不舍得卖,前辈和夫人要去看看吗?”
莫昀庭与芬蕊去了布衣男子家中,果然如男子所言,那位先生定非寻常之人,笔迹远过当下小有名气的才子墨客,得非悬圃裂,无乃潇湘翻。男子的老父阅历丰富,热情好客。莫昀庭与芬蕊便隔三岔五带些药材及美食好酒去探望,老人家的病康复的很快,经常亲自小厨制作些莫昀庭夫妇从未吃过的异国菜肴,两家走动频繁。
一日酒过三巡,刚听完老者说了一段墨月国过往逸事,莫昀庭意犹未尽。
“墨月国那处三口泉真正神奇,若能亲自看上一眼就好了,现下还有么?”
“早就被埋咯!十几年前那场战乱全毁了!”老者微醺,醉眼迷离。
“唉,可惜。若墨月国不勾结奸贼害了东离先王的命,何以至此呢!”莫昀庭叹息道。
“勾结奸贼?!呵呵,是墨月国奸贼害了墨月国!东离国的先王亦是东离内贼所为吧!”
莫昀庭手中一顿,放下了酒盏,看了看身侧同样一脸震惊的芬蕊。
“老先生此话怎讲?墨月被灭三城后,不是交出了奸人,还割五城以谢罪么?”
“哼,当中如何谁知道,我只知那场无妄之灾后,我们墨月就易主了,不复从前的国泰民安,朝廷号称先王因墨月做下不耻之事,无颜面对墨月百姓,气怒而极病逝了,先后也因悲伤过度一同去了,如此草率,况且还有皇子呢?公主呢?统统略去了!谁信!!!”
莫昀庭和芬蕊不敢置信的汗毛尽竖。
“老先生这是听谁说的呀,可有确凿证据?”
“没有!但教犬子的那位先生,有次醉酒后痛苦流涕,说什么先皇先后冤枉,他的夫人和一双子女死不瞑目,他一定善待皇子公主,都是些胡话,但是串起来实在过于可怕,待他清醒了老朽再问,那位先生便尽是搪塞和敷衍,说自己喝醉胡言乱语。老朽也就不再追问。后来一伙儿官兵来了,不知为何严刑拷打追问他两个孩子的下落,那位先生就是不说一句话,还泼了那些当兵的一身粪水,最后被斩杀了....唉,老朽什么忙都帮不上。”
莫昀庭与芬蕊已惊惧的无以复加:“那位先生的一双儿女呢?”
“那日官兵前来,俩孩子正巧不在,逃过一劫,老朽后来也到处寻过,想保护他们,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望上苍保佑那两个孩子吧。”
莫昀庭此事思绪如麻,只觉心中沉如万钧,半响才略微回神:“老先生,这些话千万别再对外传,以免引祸上身,切记。”
老先生虽仍醉意朦胧,但看到莫昀庭夫妇面色凝重,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无意间戳破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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