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的一套说辞极尽感染,但那照本宣科之意也跃于表面。
众乡亲叫好,史班长只得尴尬附和。
此时许百顺杀气腾腾赶到,只留下一脸凶相后便转身离开,方才成才深情并茂地朗诵,许百顺也听在耳里,这对许三多而言如临大敌。
回家后便立马招呼老大买上和酒肉以备款待,再令老二尽其所能留住交代妥当过后,便带着许三多拜访老师以寻求帮助。
而老师为其写稿子,随后质问许三多是否愿意当兵?
见那支支吾吾模样,答案然显而易见。
“你们呐,就是这样抢走我一个又一个学生啊!”
另一边的史班长,考察完成才,临到饭点村长本想留下史班长吃饭,但部队是有明文规定,史班长也不便留下吃饭。
“真的不能吃,而且我现在还得马上去一趟!”
“呃,下山啊?从这儿进啊?我去送你去吧?”
史班长:“不不!不是!不是下山,我现在得去一下你们村这个,呃,许……许三多家,您再给指个道?”
村长领的史班长巡门,可许三多此时还未归家,老二听完后将父亲交代抛掷脑后。
“吵吵半天,就是为了当兵啊?”
“没在!”
“你瞧瞧,瞧瞧这家里的觉悟!”
村长伺机添油加醋,欲将家访之事揽下,也好为其儿子应征入伍铺平道路。
好在史班长恪守不渝,坚持留下。
这时,买了韭菜的老大正进家门。
“呃,你好大叔,您就是许三多的父亲吧?我是来家访你儿子……大,大叔,大叔……大!”
“这是他哥。”
老大做饭,受父亲旨意多加辣子,搞得满院子飘缈熏得人辣眼睛。
许百顺姗姗来迟,见到史班长毕恭毕敬,为表诚意,示意在多加辣子,以示热情。
见这般嚣张跋扈,村长自然满心欢喜地浇上一盆冷水,
“行了行了,史班长不吃请,这是规定。!”
史班长:“这是我们规定!”
“不吃请?”
“诶!”
“中!”
“老大关炉子熄火要饿大伙儿都饿着啊!”
“哎,别别别,你们,你们吃吧!”
“你看看同志,现在我们这不是请你吃饭了,现在是吃饭的时间,你说我们吃饭让你看着合适不合适啊?”
“那你说,吃不吃啊?”
史班长:“……”
“老大接着做啊!”
父亲许百顺一口铁齿铜牙凌厉的很,奈何儿子许三多未能继承下丝毫,一件史班长便唯唯诺诺,父亲支走这不争气的龟儿子,向史班长展示早年民兵时期所连一二。
“前辈的功底儿,真是一点儿都没丢。”
饭桌上,许三多脸埋进碗里,对视与他而言,也可谓不易。
交流工作自然交给有过当兵经历的父亲把控。
可如今部队不是当初,正加紧机械化建设,对于兵员素质自然颇高,目标便是近几年打造全高中联连。
只有初中毕业的学三多只能与参军擦肩而过。
父亲极力帮儿子说辞,可瞧着许三多只顾埋头啃饭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生了个大儿子吧,是儿子!生二儿子是儿子!生着老三,真的是龟儿子了!”
自史班长进门儿来,许三多也不知挨了多少拳脚。
史班长全看在眼里,与许三多憋了一肚子话,只想与之沟通。
支走两人得了清净后,许三多才终于愿意一吐衷肠。
他想当兵,全源于能远离父亲。
而他也并非父亲口中不堪。
上学时学习踏实,即便是看似精明的成才,也全是靠抄他度日。
如今他仍旧想念读书时光。
那个父亲彻底将他与学校划清界限,许三多琐碎不止。
史班长却在面前卑微的孩子身上看到了一道善良的光芒。
他与许三多讲述自己像他这般并不辉煌的青年时期,可曾经瘦小的小拖油瓶。如今也成了父亲的骄傲,因为努力,更是成为连里为数不多初中文凭的战士。
“就动不动就爱说,哎呀,老四!是咱老史家最有出息的啦!”
“真的?”
听到史班长此话一出,眼里的军帽仿佛有光芒闪出,而史班长却一副错愕模样,他不想许三多因为别人而放弃自己的梦想,三言两句解释不清,只得以结论告知。
“你不适合当这个兵,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
“我……我这!”
这屋外父亲比许三多还躁动百倍,眼看事情告吹,立马抄上板凳,令许三多跑给史班长看,还未等史班长疑惑,这许三多便跑了个没影。
“两分钟以后还能回来嘞!”
“老前辈!”
“诶!”
“可是快是快,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
许三多才回来,便被父亲拉去背诵老师写好的稿子,一通上气不接下气,早上背的熟词忘的一干净。
“我作文能写1000多字,我会写童年往事,真的不信你问我爹啊!”
“你问他干啥玩意儿,关键是你自己怎么想的吗?”
“许三多其实咱们不当这个兵,一样可以做很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儿哈!”
史班长的转身离开,也彻底宣告了许三多的当兵梦破碎。
那哀嚎声从身后院落传出,透过耳膜刺进心里,史班长重返许家,不胜酒力的他斟满酒碗,酒精下肚,那憋了一肚子的真言也好放开说出口。
许三多实诚善良,着实令史班长稀罕,但部队生活苦不堪言,这对于底子薄弱的许三多说,无异于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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