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母亲,您要不要去?”韩瑾瑜看着手中的懿旨低声问道,神色间带着一丝说不清楚的烦躁。
“我不会去的!”韩老夫人站起身来拒绝道,眼睛中闪过一丝悲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看着韩瑾瑜说道:“而且我也不能去,我们已经二十几年没见面了,我一去她就会知道你是谁了,你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我这时候去不好,以后再说吧。”
韩瑾瑜点点头,看着她说道:“我会替您告病的,尽管放心吧。”
韩老夫人轻轻的点点头,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的往外走去,其实她跟太后差不多的年纪,太后如今还是满头黑发,而她的头发却已经花白了,这些年风霜雪雨的,早早的就白了头发。
韩瑾瑜看着她的背影眼眶微酸,但是随即挺直了腰杆,看着手中的懿旨,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终于发现了那枚玉环了吗?韩瑾瑜一直以为太后一定很快就发现的,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拖到现在,让他期盼中带着一丝紧张,日复一日的下来却又有点失望。难道她看到了玉环没什么反应,还是已经忘记了,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他为了此事夜不能寐。
他想让她知道他们还活着,他们没有被她杀死,他们兄弟三个依旧活得好好的,虽然当初都说他们是活不下去的,他们先天性体弱,活该就是被抛弃的,可是她怎么能轻易的抛弃他们?就算为了那个可怕的诅咒,就算是为了保住她跟徐曜的性命,那也不应该拿他们三人的性命去交换,更不该还想要杀人灭口,所以他们都该去下地狱!
想起以前的日子过的颠沛流离的生活,想起他不得不把两个弟弟抵押在落桑国,想起他那些被人践踏的过往,想起他的奶娘为了他们兄弟三个不惜给人下跪,过度的操劳让她的腰杆有些弯曲,黑发变白,不管如何,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好!
想起白仲遥,韩瑾瑜就有些头痛,最近白仲遥正在四处打听有关于他的事情,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不成?还有那个南勋王,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似乎也对他起了疑心,明里暗里没少做了手脚,不管如何,他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所以这些日子才缓一缓,让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头的事情,等到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完毕,徐曜就该倒台了!
只是白仲遥最让他头痛了,杀也杀不得,碰也碰不得,偏偏还是他救命恩人的侄子,怎么想个办法把他引开就好了。
他韩瑾瑜这一生,就是恩怨分明,当初是白仲遥的叔父白景荣救活了他们兄弟三个,要不然的话,他们早已经魂归地府了。所以,不管白仲遥做了什么,他都不会伤害他,只有想个办法把他给弄走,这样才行,不然的话再任由他在这里查下去,只怕是他的计策会被他发现的。
还有徐曜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最近对自己也不像以前那般信任了,有什么事情有的时候都会背着自己去吩咐,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想到这里韩瑾瑜有些烦躁,他苦苦设置了这么些年,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想起广陵王,又顺着广陵王想了陈苏,心里越加的烦恼了。徐曜竟然把陈苏单独囚禁起来,既不审问也不定罪,而且还让杜月城的亲信亲自守着,他想要动什么手脚也是万难。该死的,到底是自己哪里出了错?徐曜究竟发现了什么?
广陵王已经被自己关了起来,若是被他查出江南赈灾粮款是被自己动了手脚那就完蛋了,所以绝对不能让广陵王露面,原本是想一了百了直接将他杀了来个人间蒸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命令他却一直下达不了。
既然不能杀他,那就只好关着他了,等到自己得了天下到时再说吧!
徐曜既然已经起了疑心,自己只好退一步,在自己还不能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夺宫的情况下,只好一忍再忍,再退一步了。
韩瑾瑜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落桑国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还要再等一年,再等一年!二十几年都等得了,一年……他还能等,一年的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消除徐曜对他的怀疑。
念及于此,韩瑾瑜将圣旨交给身旁的小厮,自己则朝门外大步的走去。
如今自己羽翼渐丰,下面听从自己命令的州县不在少数,只有自己才能给他们谋福利,只要他们肯支持自己,到时落桑国再以军队支持,自己手里也有了一支力量,行动的前夕,再把当年的冤案散布开来,笼络民心,他相信,会有无数的人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韩瑾瑜从来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最擅长的就是忍,再忍一年也没什么的。
太后有些不安的坐在那里,身边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只留下了胡嬷嬷,就连容贵嫔都被太后给遣回去了。
“兰香,你说他是不是啊?”太后有些紧张的看着身边的胡嬷嬷,神色间哪有以往的镇定,甚至于都有些惴惴不安。
“太后不要紧张,兴许真的是韩丞相无意之中捡了这玉环呢。而且韩丞相的长相跟您和先皇并无相似之处,都说做儿女的总有跟父母相似的地方,待会咱们仔细地瞧着也就是了。”胡嬷嬷细心的宽慰道,其实她心里也有些不安的,韩瑾瑜他也见过两次,确实跟太后跟先皇不怎么像,倒是跟早已经仙逝的太皇太后有点像……
“韩丞相到!”门口传来了小太监的高呼声,太后跟胡嬷嬷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心也高高的吊了起来,隐隐的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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