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逼我把你们也弄死。”爸爸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程青云,“小崽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给我憋回去,再叫唤我他妈废了你。”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成天放在出租车里的斧子被他拿回了家,此刻正举起来比量着程青云。
“你就跟孩子和我有能耐,你怎么不跟那些狐朋狗友厉害呢?你看看你交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大酒鬼臭流氓?姓孙的姓黄的,姓李的姓张的,有一个算一个,我看你就是跟他们学的越来越坏的。”妈妈抱起来程青云,“走,妈妈抱你洗把脸。”
程青云的委屈没有消散,等妈妈给他洗完脸,他还在哽咽。
“宝儿,不哭了,乖啊,明天妈妈带你去吃啃得鸡,你不是爱吃汉堡包吗?”妈妈弯下腰,抚摸着程青云的头发。
这招好使,程青云的心情从委屈慢慢变成了期望,从眼泪里挤出一抹笑容。
“真乖,宝儿,走,我们去吃饭。”
“我不去,我害怕。”他害怕,害怕爸爸,没有孩子想挨揍。
“不怕,怕他干什么,妈妈又不是给他做的饭,你不饿吗?乖宝儿,走,妈妈抱你去吃饭。”
程青云哪怕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挣脱妈妈的怀抱,要是在过程中声音过大,爸爸又要生气了,他明白,自己被人看的不顺眼。
再回到屋里,爸爸已经动了筷子,啤酒也被倒进了杯里,他可从来没指望过爸爸会跟他道歉什么的,毕竟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他只祈求自己不要再被揍了。
爸爸斜着眼睛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程青云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乖宝儿,妈给你盛饭。”
爸爸狠狠地盯着自己。
爸爸一杯一杯啤酒进肚,程青云有不好的预感,他拼命地往嘴里扒拉饭,快点吃完,他想要快点吃完,可是小孩子吃饭的速度能有多快?他吃饭的速度完全赶不上爸爸喝酒的速度,看着爸爸愤怒的脸上的眼睛越来越迷离,他知道自己得赶紧撤,但还是晚了一步。
“小崽子。”随着一颗花生扔进了嘴里,爸爸的嘴一边嚼,一边说出了这三个字。
“你又要干什么?孩子好好吃个饭招你惹你了。”妈妈也感觉事态不对。
“你护着他干什么?老子教育儿子是天经地义的,我看着孩子越长越不像我,这就不是我的种。”
这就是纯属找事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程青云长得并不像妈妈,他更像爸爸。
“你自己照照镜子,孩子像谁你自己心里没数?就是喝酒耍疯我看你,走,青云,我们不吃了,咱们回屋玩去。”妈妈抱起程青云,“你自己醒酒了你好好想想,要是不想过就离婚,别拿我们娘俩当你撒气桶。”
“离婚就离婚,我告诉你,就算离了婚我也不让你们好过,我上你们家作你去,把你家砸了,谁要敢跟你我就闹他,我不带让你们好过的。”爸爸顺手拎起一个酒瓶子扔了过来,妈妈还没抱起程青云,瓶子正好砸在了他的头上。
程青云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就懵了,没哭出来就躺在了妈妈的怀抱里,然后被妈妈安置在床上,她一边流眼泪一边安抚着自己。
“妈,头疼。”
“乖宝儿,没事,快快长大吧,长大了我们就搬出去,等你长大了,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妈妈的眼泪滴在程青云的脸上,没有雨水重,但是比雨水咸。
“妈妈,你别跟爸爸吵架,我害怕。”这是程青云的心里话,从小就经历父母家庭不幸福的他,最渴望的就是平静。
妈妈点点头,程青云梦见自己变得强壮高大,再也没有人能欺负自己和妈妈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是被一阵雷声吓醒的,程青云看着熟睡在自己身边的妈妈,准备去趟厕所。
脑袋还是疼,身上也是,程青云迷迷糊糊的上完厕所,看着爸爸的门开着,电视播放着电视剧,一般爸爸都是关好门睡觉的,也不会一直开着电视,他好奇又害怕,蹑手蹑脚的走到爸爸门口往里探,就算是对方发现了自己,可以立马就逃走。
他看见爸爸的床单上变成了红色,不应该是白色的床单吗?怎么会忽然变了颜色?他害怕爸爸醒来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爸爸一定会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的,此时的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脱下衣服就在床单上小心的蹭着,想要把红色都擦干净,他怕爸爸忽然睡醒,可越蹭越着急的他却怎么也蹭不干净,他怕爸爸起来凶他、责问他,他委屈的就要哭出来了。
“青云?”妈妈走进了房间,可一见到房间内的景象妈妈就大叫着晕倒了,程青云赶紧跑到妈妈身边,用沾满鲜血的手抱着晕倒的妈妈,委屈的眼泪无声的滑落。
妈妈过了不知多久才缓了过来。
“你都干了什么?”妈妈的双手握着程青云的领子,又愤怒又爱惜的看着自己。
“我。。。”程青云的双眼天真的看着妈妈。
“今晚的事跟谁都不要说。”妈妈绝望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晃晃悠悠的从地上坐起来,从床边拿起斧子,也在身上蹭上血迹,几次差点呕吐的她,随后她再次倒了地上。
“妈。”妈妈的身上沾满了血液,两人的身上都已经是血红色。
“宝儿,你记住,无论以后谁问你怎么回事,你都要说是妈妈干的,记住了吗?”妈妈将沾满鲜血的手在身上蹭着,留下更多的证据,用虚弱的话语嘱咐着自己的孩子。
“妈妈。”
“扶妈起来。”
程青云乖乖的拉着妈妈站起身,她走到了座机旁,拿起话筒打通了110。
伴随着警笛声,警察涌进了家里,由于证据确凿再加上嫌疑人主动投案,警察将母亲带走了,他们说是母亲杀死了父亲,爸爸不是深深地睡着了吗?自己还怕他醒来问自己为什么床褥被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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