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睁开眼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他感觉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想摸摸鼻子,却发现自己全身都打着石膏。
他尽力将视线下移,发现罪魁祸首是靠在自己身边的七海的头发。
他张嘴“呼呼”吹气,不仅没吹走那几根不安分的发丝,反而将旁边的几缕头发也吹到了嘴边,七海的脑袋靠在一树肩头,小巧的鼻子轻轻蹙了蹙,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悠悠转醒。
她一抬头就直勾勾地撞上了一树的视线,两人对视了十几秒,一树却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后七海轻轻抱住一树:“欢迎回来。”
一树脸色温柔:“嗯,我回……阿嚏!”他的表情变得像一盒被大象踩过的橡皮泥一样拧成一团:“你的头发……”
“怎么啦?”七海故意一甩头,发尾扫过一树的鼻尖。
“好碍事。”
“也不知道是谁说长发好看,拼死拼活说服我留长发来着?”七海又是一甩头,这次头发拍在了一树的脸上。
一树想翻个身,却感觉全身的肌肉都酸酸的,提不起劲:“听上去一定是个伟人。”
七海把像一条咸鱼一样的一树翻到侧身,又小心地移开他打着石膏的右臂:“真是的,为什么要逞强嘛?要不是老师和部长及时赶到……”
一树只是微笑看着七海忙碌、没有说话。
“哟。”白鹿已司推开病房的门:“醒啦?瞧你那脸色,恢复的不错嘛。”
他走到床尾,从抽格里拿出病历:“嗯,医生说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回去休养一阵子,正好能赶上赌局。”
一树顿时苦着张脸:“别说赌局了,你看我都这么惨了,有没有点补偿啊?”
“放心。”白鹿已司笑:“你这次可算是帮了浮生会一个大忙,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何况从结果上来说,这不也是一堂能够让你对能力者的作用有更清晰的认知的实践嘛,对能力者的认知建立的越早越好,越快越好,在这方面言传毕竟太过抽象,身教才更直观。”他说:“在这方面就算是我们FAIU也无能为力,因为我们就算要让你接近了解能力者,也不会一拳打在你的胸口上——浮生会的前部众小林赤峰就是个典型的体能系异化型能力者,相较于激涌型来说,能力带来的身体素质增幅更大,使用能力时思考速度的平均下降值却和激涌型持平,因此被认为是比体能系激涌型能力的上位。”
“我总结一下啊。”一树轻咳两声:“就是‘挨了一拳还活着已经是最好的报酬了’、‘这拳是替浮生会挨的不是替FAIU挨的’和‘我们没钱,找浮生会要赔偿去’呗?”
白鹿忍住笑意:“总结的很到位,就是能说得好听一点就更好了。”
一树当然是在开玩笑,他还没健忘到能转头就把几分钟前七海说的话忘掉的地步:“话说我还没见过咱们部长呢。”
“你还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来看过你一次。”白鹿道:“确认你没什么大事之后她就走了,要先再见到她估计得等到赌局那会儿了——虽然赌局上也不一定能见到就是了。”
“神龙嘛。”一树打了个哈欠:“总是有些怪癖的,比如见首不见尾,见首不见尾和见首不见尾——对了,千叶前辈和部长是怎么知道我们遇到危险的?”这种疑似被监视的感觉让一树很不痛快。
“诶?”七海凑过来摸了摸一树的额头:“你不会失忆了吧,明明是你自己用FAIU的手表发信号求援的啊?”
一树任由七海在他脑袋上薅来薅去:“那是骗他的,我们的手表只有定位功能,哪儿有求援功能啊。”
“关于这个你可以放心。”白鹿摇了摇手:“我们是不会对调查员做如监视,跟踪等侵犯隐私的事情的,不然千年此方还能在外面过得这么逍遥快活?他们能得知你们遇险还真是通过你们手表的定位功能。”
他解释道:“当调查员的定位在非娱乐场所和登记住所停留超过一定时间后,会向本部那边发送一个特殊信号,由驻内调查员判断有没有手表遗失之类的特殊情况,再向上报告,决定要不要派人过去。你们很幸运,遇到了吹石直哉先生来负责这件事情,你们可能会有危险这一信息也是他亲口告诉部长的。”
“吹石前辈……”一树有些疑惑:“他知道这儿是哪儿?”
这话有些不明不白,但白鹿很干脆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嗯,他跟浮生会有些关联,所以说你们很幸运,要换了一个认为你们并没有什么情况的调查员就完蛋了,而且你要知道,就算你们是被FAIU优先保护的赌局参赛者也不可能因为这种误报频率极高的信号就派出咱们分部的两大能力者王牌,特别是其中一个还是部长大人的前提下。”
一树点点头,不再追问。
“不说这个了。”白鹿已司把病历放回抽格:“你们还有个探访者呢。”
他对在病房门口探头却不敢进来的女孩招招手:“你们年轻人聊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就走出了病房,敲了敲门外女孩的肩,把她推到病房里就关上了门。
葵扭扭捏捏地走到病床边,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像七海一眼坐在床沿的话不太好,就折到门口抱了个椅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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