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均衡性排除
一树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睁眼了,但这次显然有所不同:他并未感到腰酸背痛,也不觉得头昏脑胀,甚至连口干舌躁、精神萎靡等异常都没有感觉到。这让他不由得认真考虑起了自己是否又是处在一个虚拟空间之中的可能——如果真是的话,那还挺好的,那就不用上厕所了。
不仅如此,一树睁眼后看到的是一片他在现实世界从未见到过的,蔚蓝无暇的天穹。
天空是如此宽广而宏伟,让人情不自禁的生起渺小之感;洁白的云层遮蔽了太阳,天地间的光线明亮而不刺眼;大概是因为周围并无高楼大厦的缘故,天穹看上去十分高远。
不,不仅是没有高楼大厦,这地方简直像是一个失落的原始文明一般,连现代一些的建筑都不曾出现,放眼望去尽是石头,石头和石头。
一树坐了起来,环顾四周,然后他就明白了他所听到的潮声从何而来:他和七海正躺在一座柱形的岩岛之上,岛屿不大,勉强能容纳两个睡姿像七海那样嚣张的人横躺;岛面很平,平整得像是被横向切了一刀似的,岩石上的风蚀痕迹则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这座岛屿久远的历史。
这里说是个岩岛,不如说是根岩柱——岛出奇的高,沿着大致能有90度的侧壁往下,得快几十米才到海面,不然海潮拍岸时溅起的水花早就泼在两人脸上了。
而一树放眼望去,看见这种岩柱三两成行地插在海里,一直延伸到天边的尽头。
这算什么?一树犯难了,他从未听闻过这种地形,也难以想象什么地质运动会造成如此富有艺术感的地貌。
海水很蓝,蓝得让人有些恐惧,一树虽不是海洋学家,但他明白,这是因为这片大海的深度远远超乎自己的预计,以至于海水散射出了更多的蓝光,看来这片大海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好相处。
说到光谱和散射,至少这里的太阳不是绿色的,一树想。
他轻轻跳了两下,确认了这儿的重力跟地球没什么区别,然后谨慎地趴在岩壁边缘,眯起眼睛,试图观察海水在岩壁上留下的涨潮退潮的痕迹,无奈隔着这么远,实在是看不太清这黑不隆咚的岩石表面有没有潮渍。
一树深吸了一口气,想象自己是一台空气质量分析仪,认真品鉴着这里的空气,当然,他什么也没品鉴出来,然而什么也没品鉴出来本身就是一个信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有一个地方,它看起来像地球,重力跟在地球上没两样,呼吸起来也像是在地球,那么它就在地球上。于是一树初步认定了这儿是地球。
两人所在的岩岛并非孤岛,左侧有一条破破烂烂的简易木桥连通着另一座大得多的岩岛,那儿有一处看上去十分庞大的石制洞穴,至少一树不用担心会在这里被困死了。
就是这木板桥的结实程度着实堪忧,看上去摇摇晃晃的,贸然一脚踏上去保不齐就栽海里喂鲨鱼去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鲨鱼就是了。
一树伸手摸了一把桥上的绳索,惊讶地发现绳索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松软湿润,纤维甚至仍然保持着一种堪称紧致的程度;绳索上的木板也没有多少受潮的迹象。这对于一座在这儿不知待了多少年岁,日夜经受海风吹蚀的木板桥来说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要么这座桥是不久前建的,要么就是有人定期对这座桥进行修缮,而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说明虽然这里的设施十分简陋原始,但至少并不是什么长年无人出入的失落遗迹,这算是一树醒来之后遇到最大的幸事了。
难怪建造石穴的人有凿开山壁,堑平石沿的能力,却仍在使用这种简陋的木板吊桥。看样子很可能是受到了建筑材料和交通需求的双重限制,毕竟在这儿修一座专门通向这么个小岩岛的石桥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些。
只不过那石制洞穴的门就像是由神话中的巨人督建的一般,目测足足有六七米之高,一树实在想不到除了用来运输超大型物料之外的任何合理解释,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用屁股也能想到,这座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吊桥绝对无法承载拥有那种体积材料的重量,总不可能他们每次都牵着一大把气球过桥吧?
一树思索未果,只好简单地将其定性为“宗教式崇拜带来的工艺过剩”,就像教堂拱顶气派的琉璃彩绘天窗和创世纪壁画一样。
妈的不对啊!一树突然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是不是想过这儿很可能是个虚拟空间来着?如果不是虚拟实境的话,要如何解释他们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被送到这种远离现代人类文明的地方就成了问题了——一树可不觉得赌局会做出把他们催眠,然后空运到南美的某个原始森林去这种事情。亏自己还在这种细节上磨了这么久,现在想想简直认真得可笑。
一树推醒七海:“别睡啦!”
“呜?”七海朦胧的睡眼受到阳光的刺激,登时一瞪:“嗯?怎么了?这里……”
她转了转头,迷茫道:“……是哪?”
一树只是朝她摊了摊手:“我们的意识好像又被传送到某个虚拟实境中去了,你记忆里最后的片段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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