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律没察觉到周言莫在和她跨服聊天,还由衷觉得周言莫说得有道理……但道理她也懂,可怎么做呀?
后宫不能干政,花素律也不好说得太深,恐牵扯周言莫进来给他惹祸上身,便含糊着睡下。
却不想,她这一含糊,更惹得周言莫多思……
次日魏奇正回报案子已经处理完,并呈上结案报告请花素律批示,好将此案登册记录。
花素律本是想拖一拖,可魏奇正呆愣愣地等着不愿意走,非要她立刻批示完带走,气得花素律直想骂他。
好在骂之前花素律忍住了。
问过后才知道,原来大理寺已开始准备上半年度案件总结,魏奇正怕花素律这一拖没头,到时他们还得加班处理……
有个不带头加班的上司,大理寺人应该很开心吧?
花素律在魏奇正的“逼迫”下批完折子,将他这尊大佛送走。
孙平递了新折子上来,内容简单来说是最近工作总结。
学院开办顺利,大抵以每月四到五所的速度向全国普及,目前每月能够向外扩展两城。
至今为止,微草学堂与职业学院已分别开办二十几所。
这种普及速度,估计也就某些非法组织能比之更快了……花素律数着自己口袋里的钱,一边欣慰一边心疼。
可惜的是,学堂依然没有女孩入学,职业学院中也只有纺织、酿酒两个学科有女孩前去学习,其余专业可谓寥寥无几。
花素律意识到,想要女孩学习,可能需要更好的福利吸引、需要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需要大加宣传。
等到大家都习惯女人读书时,那目的也就达到,届时福利也就没那么重要。
花素律咬着笔杆头思索完毕,将自己的想法写到孙平的折子上,最后诚恳地对孙平大加夸赞,鼓励他再接再厉,并且不要忘记寻找有能之士一事。
五月鸣蜩,宫中准备起端午节和先帝冥诞之事,早前随公子们一同入宫的侍女们也训练到期而归。
蓬莱宫内,星若一身二等宫女的衣着,双刀髻上簪着细碎的绒花。她年纪不大,但比起入宫时的懵懂机灵,现在更加干净利落,大方得体。
“奴婢拜见公子。一月未见,公子可还好吗?”星若端正地行礼,抿着花瓣似的唇,笑得俏皮。
难得见到眼熟的人,闷了一整月的柳茂嘉不免开怀,忙将她唤起:“我一切都好,你倒是瘦了几分,过得不好吗?”
或许他的话于旁人耳里听来有几分暧昧,但星若知晓,柳茂嘉素来对女儿多些体贴,因此心中极有分寸,绝不会多想半分。
“有劳公子挂心,奴婢一切都好。”
星若淡然露出笑容,上前为柳茂嘉奉茶,主仆两个相视而笑。
侍奉柳茂嘉午睡休息后,星若退出屋子,门外琥珀已经等了多时。
“呦,星若姑娘出来了,公子休息下了?”琥珀亲切和缓,笑盈盈地问。
星若亦笑着应:“嗯。星若在外受教这一个月,公公辛苦了。往后与公公共事照顾公子,星若年纪轻,还请公公别嫌弃,多指点提醒。”她说着给琥珀行个福身礼。
琥珀性格温和,对星若这种没有刻意奉迎又礼数周全,不扭扭捏捏的孩子颇为喜欢。
见星若是个说话爽快的人,琥珀也不绕弯子,直言公子对待皇上太过冷淡的问题:“星若啊,按说咱们做奴才的不能干涉主子的事,但公子已经入宫,总这么和自己较劲,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星若眨着明亮的眼睛:“公公的意思是?”
“你是跟着公子从丞相府出来的,你说的话,在公子耳朵里总比我们这些后来人得听几分。”琥珀苦口婆心:“你劝劝公子,不说别的,公子得皇上喜欢了,咱们做下人的,日子不也快意点吗?”
星若犹疑地点下头,却没完全应下来:“公公的意思星若明白了。公子心性素来倔强,往日在府里也只有相爷才劝得动公子,星若一个奴婢,也只能说试一试。”
星若没一口应下将话说满,这反让琥珀安心不少。
说把希望放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琥珀还没那么傻,他也只是提醒星若下现在蓬莱宫的处境。
宫里人势利者占大多数,如今公子待皇上冷淡,幸皇上还算是雨露均沾,旁的人尚未行苛刻之事。
但琥珀在宫里久了,清楚这种情况迟早有被打破的一天,届时会面临什么,琥珀也不甚清楚。
思来,公子父亲为当朝丞相,即便来日公子不得皇上喜爱,日子应该也不会过得太惨吧……
……
交泰宫里穿透云霄的哭喊声,响彻整座宫殿。
武利盈捂着耳朵实在受不了,一把拥开拽着他袖子哭嚎的流云,气得直骂:“哭你娘的丧啊!别嚎了!”
流云半点不因武利盈的举动感到寒心,还期期艾艾地凑过去,翻着武利盈的袖子、衣领,满目疼惜。
她泪眼朦胧地凝视武利盈领子下尚未痊愈的伤口,泣道:“奴婢都听说了,皇上,皇上怎么能这么对您呢?这也太狠了……奴婢,一定要想办法告诉大将军!”
武利盈横她一眼,心说你是忘了入宫前,我被我哥打到躺了三四天的事了?换我哥不打得更狠?
武利盈心里门清儿,往日他对皇上做的事确实过火,皇上给他的惩罚只能算小打小闹,无非是当时那一阵他自己气不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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