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子刚想要解释,却只见周教习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他都认识,一个是杨新年,青山镇的乡绅,一个是谢九郎,那位乔娘子的相公。
看到这一幕,他脸色是真的不大好,只见谢九郎走到乔安好的跟前:“你没事吧?”
乔安好摇头:“没事。”
说完看向了周教习,“这位是?”
谢九郎掀开眼皮,黑眸看了一眼程夫子透着几分冷意,对乔安好解释:“他是县学里面的周教习,平日负责县学里面的庶务,是我托杨少爷帮我们请来的。”
话说的明明白白,就是我拖人找的后台。
程夫子听着脸色铁青,之前他一点都不慌。
他是夫子,为他们师长,完全不怕她们区区几个妇人,但这周教习不一样,他是管县学庶务的,连同夫子任命,他有都资格管。
张月香眼前一亮,“原来是周教习啊!”
说完,她立马嘴快的将刚刚的事情道来:“周教习,我想知道,县学是否有规定,报过名的学子有夫子在学子还未曾考试前,便可以认定为水平不行吗?”???.81??.??m
周教习拧着眉头:“县学从未曾有如此规定。”
张月香顿时就爽了:“但程夫子不许我们孩子考经论,以至于我们的孩子落榜,现在我们要县学给我们一个交代,但程夫子却说我们是在闹事。”
周教习问:“程夫子,此事是真是假?”
程夫子忙解释道:“周教习误会了。”
“她们几个的孩子是我之前青山书院的学子,对他们的水平我了如指掌,水平还未曾达到,为了孩子们好,故而没有让他们作答。”
乔安好眉头微沉,却未曾说话,只见周教习看着他:“如此说来,她们说的便不是作假,你确实未曾让她们的孩子考以经论?”
程夫子面色有几分难看了起来,这个周教习为人一板一眼,压根就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又或者是说听懂了,故意装不懂。
他道:“周教习,我也是为了几个孩子考虑……”
话刚说完,乔安好淡声道:“可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不是程夫子的。”
“虽然程夫子教养过我家孩子一年,但我家也付过束修的,当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心中感激,可不知如今孩子要考县学,夫子也曾说过我们家孩子聪明伶俐,为何此时却是要处处阻止,不许我们孩子考县学?”
程夫子面色铁青,刚欲说话,耳边便又响起来了一个声音:“哟,今天怎么这么热闹,程夫子和周教习两个人都在这里呢?”
乔安好侧过头来,并不认识,只见周教习看了他一眼:“宋夫子怎么过来了?”
宋夫子:“我与程夫子以前也曾是县学的同窗,他初来县学,准备过来看他忙完了没有,一起去吃个饭。”
说完又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周教习将事情简单的道来:“这事须得禀报山长。”
宋夫子:“这多大点事情,程夫子到底是那几个孩子之前的夫子,对他们学业了解暂时不同意他们考这也很正常。”
说完,他又一笑:“当然,他们家长非得想要让孩子参加此次释童试,那便程夫子再出一份题让他们考便是,能过程夫子想来也会替他们开心的。”
“不能过,想来家长也就死心了!”
周教习一想也是这个理,侧过头看向了谢九郎:“你觉得如何?”
谢九郎则看向了乔安好:“你觉得呢?”
乔安好知道孩子以后在县学,程夫子能进县学,之前还能在青山镇开书院,便证明是有几分本事的,所以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
不过她眼眸一转,说:“可以是可以。”
“但希望这题能由宋夫子出。”
宋夫子挑了一下眉头,这个娘子倒是聪明,知道这个时候让程夫子出题,可能会故意为难三个孩子出的比较难的题。
这事确实是程夫子做的不厚道。
于是他侧过头问程夫子:“要不,让我来出这个题?”
说:“行道:“这不就解决嘛?”
程夫子虽然心不甘,但却也只能咬着牙齿答应:“好。”
他刚来县学,还未曾站站稳脚根,不宜闹到山长跟前。
宋夫子一笑:“那你们把孩子带过来,我这边现在就去给孩子出一份经论。”
事情如此决定,乔安好等人也没有意见,立马命人把三个孩子给带了过来,宋夫子则出了一份经论,虽然不会像程夫子一样故意为难,但也没有让几个孩子轻易的通过。
外面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人家程夫子是几个孩子之前的夫子,肯定是知道他们家孩子的水平的,为了他们家孩子着想,劝他们暂时先别考,竟然还不识好歹。”
“可不是,哪怕夫子不让考,那也是自己的师长,怎可如何?”
“这女人啊,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也不怕害了自己孩子一生。”
“这男人竟然也纵容着,是真不知道娶妻娶贤啊。”
“…………”
这个时代,读书人稀少,显得甚为尊贵,尤其是为人师长的,哪怕是错了也是对的,尤其是这事在很多人看来不算是错。
谢九郎眉头锋利的抬头:“我娘子为了儿子的前程,据理以争,不畏惧流言蜚语,便是我眼中最贤德之人,不劳诸位担忧。”
话落凌厉的扫视了一眼众人,众人立马本能的闭上了嘴巴,这男人太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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