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顾珞开门就看到郭慕言和何雅诗杵在她门口。
门一开,何雅诗推了郭慕言一把,郭慕言红着眼上前,“对不起啊,小顾。”
顾珞先是看了何雅诗一眼,然后朝郭慕言道:“没事,我分得清楚,和你没有关系。”
郭慕言眼泪簌簌的就落了下来,哭的声音都打颤。
“我真不知道苏大小姐要那样,我在陆姨娘屋里给她施针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我施针的过程也很顺利,等我从那边回来,就听说你被叫走了,还是因为我,我当时吓坏了,我去安平伯府又找陆姨娘,想要打听一下是什么情况,但是没有见到人。”
顾珞揉了一下郭慕言的发顶,“真的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站着么,别哭了。”
顾珞不安慰还好,一安慰,郭慕言嗷的一嗓子直接把哭声放出来了,“你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活!”
顾珞给她擦了擦眼泪,正要安慰一下,何雅诗拽了郭慕言一把,“好了,事情都说开了,别耽误顾医女去郁王府。”
顾珞朝何雅诗看过去。
她正要拽郭慕言离开,顾珞拉住郭慕言的胳膊,“我有话和慕言说。”
何雅诗一愣。
顾珞又道:“就不耽误何医官的时间了。”
何雅诗有些难过的看着顾珞,“你在怪我吗?我昨天......”
郭慕言忙道:“和何医官没关系的,昨天她是临时有事,而且我也是主动答应替她过去的。”
何雅诗就看着顾珞,这眼神让顾珞说不出的不舒服,“我连你都不怪,怎么会怪她,别多心,我有点别的事和你说。”
郭慕言就点点头,松下一口气。
何雅诗笑了一下,“我回屋等你,慕言。”
说完转身走了。
顾珞也没有带郭慕言进屋,就在门口,等何雅诗走远一点,顾珞道:“这事儿我真的没有怪你,是苏南黎要针对我,你才被连累其中,若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郭慕言点了点头,抿了抿唇,“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为什么和何医官走的那么近。”
郭慕言张口牛唇不对马嘴,顾珞愣了一下,偏头看她,“那你,为什么和她走那么近?”
郭慕言眼睛还是红的,半垂着头,纤瘦的身体因为之前哭过,略带一点斗,“其实,我心里什么都明白的。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她......
这次去陆姨娘那里,我很小心的,只是没想到苏大小姐根本就没有从我身上下手,她只是借了一个我的名义,还是背着我没让我知道。
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
郭慕言把顾珞说了个大睁眼,这什么意思。
但郭慕言说完就走了,顾珞想要拉住她问清楚,可郭慕言离开却是直奔何雅诗的屋子。
郭慕言的意思是,她明知道何雅诗这人有问题,但是还是要和她走的近?
是因为那五十两银子?
自从来了太医院,虽然和同组的人相处的都比较好,但顾珞自问自己和郭慕言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她明显是不愿意说,那自己就不好再继续追问。
顾珞只能找个机会将这事儿和赵医官提一句。
接下来好几天,顾珞去郁王府都没有再见过郁宴,倒是郁欢的病情,有很明显的进步。
窗帘已经允许在白天被拉开足足半尺的宽度了。
屋里能透进来阳光,郁欢有时会伸手在光线下比划几个影子,都是顾珩教给她的,有天狗,有小兔子,有雄鹰......
“我不喜欢今天。”坐在凳子上,郁欢伸手在窗子透进来的那一片光亮处,却一个影子做不出来,她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她现在能很准确的在脸上表达出撒娇的不高兴。
和以前那种冷冰冰阴森森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顾珞今天准备做个小动物形状的小甜饼,正在弄面粉,转头看了一眼窗外阴沉沉的天。
“我倒是挺喜欢阴天的,凉快,快要出伏了,这几天尤其闷热,我晚上都睡不好觉,今儿肯定能睡好。”
顿了一下,顾珞看了郁欢一眼,“不过,要是这雨一会儿就下,顾珩今儿肯定来不了了。”
郁欢顿时瞪眼,“为什么?他没有蓑衣吗?”
看着郁欢着急的样子,顾珞道:“有蓑衣,但是不能穿着蓑衣在门口写字啊,宣纸又没有蓑衣,毛笔也没有。”
郁欢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蹭的跳下凳子蹬蹬蹬的转头跑到门口。
站在门槛处偏头朝外看天。
“我觉得这雨一时半会下不来。”
话音儿还不且落呢,忽然一道惊雷咔嚓劈了下来。
之前也下过一场雨,郁欢是害怕雷声的,当时顾珞没防住,雷声一响,郁欢直接跑着就钻进了桌子底下。
顾珞哄了快一个时辰才把人抱出来。
就抱着小孩儿站在门槛处看外面下雨,看外面闪电,听外面雷声,低声的一点一点的哄她。
那次之后,郁欢对雷声就没有那么畏惧了。
虽然也害怕,这雷打的她直接跳起来朝后蹿了一步,但不至于就钻到桌子底下,她现在更多的是担心顾珩放了学不来。
顾珞看着郁欢,笑了笑没说话,任由她自己在那里心情焦灼。
郁欢焦躁了小一刻钟,眼瞧着雷声过后,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了下来,她急的在外屋打了七八个转,终于下定决心,扯着嗓子朝着门外喊了一句,“长明!”
长明是顾珞的车夫。
顾珞有点惊讶的抬头看过去。
下一瞬,砰的一声响在院子里响起,有人跳墙进来了。
顾珞转头透过那半尺宽窗帘缝隙,看到长明出现在院子里。
郁欢急着道:“你现在就去书院把顾珩给我接过来!”
小小的人儿,吩咐起话来,竟然有几分郁宴的气势。
长明二话没说,领命转头就走,走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自从他跟了小王爷,这还是小郡主头一次对着他们这些亲随下发号令。
长明一走,顾珞问郁欢,“他不是王爷给我用的车夫吗?怎么你一叫他就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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