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坐长椅上听了首《军港之夜》,下一首邓丽君,他摇着棉花糖跟着哼,哼完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去赴约。
他和小作家约在假山附近,但没想到公园翻修过一次,假山下面铺了九曲回廊,跟迷宫似的。
而瞿燕庭已经转晕了,冰镇汽水的玻璃瓶上渗出一层水雾,他一手握一个,在偌大的公园里找路标。
经过一处园子,里面人多得像招聘会,貌似在举办活动。瞿燕庭到门前问路,叫住一位大妈:“阿姨,请问您知道假山在哪个方位吗?”
大妈笑眯眯地打量他,说:“环湖大半圈都有假山,可大了去了。”
瞿燕庭问:“那我往哪个方向走啊?”
“往东。”大妈和蔼地说,“小伙子,你多大了?”
瞿燕庭回答:“……马上三十三。”
大妈高兴道:“哎呦,正好的岁数,什么学历啊?”
瞿燕庭不明所以:“硕士研究生。”
“学历也不错,”大妈问,“是本地人吗?”
瞿燕庭的户口当年改到了四川,说:“不是。”
大妈一下子变得很愁:“那不太方便,可你模样长得是真好,做什么工作的?”
瞿燕庭迷惑道:“您这是……”
大妈亮出手里的照片和简历,说:“这是我闺女,你看合眼缘的话咱们加个微信?”
原来是相亲会!瞿燕庭道了声谢掉头便走,一路往东,手机在裤兜里振动一下,收到一条QQ消息。
倒霉小歌星:我到了。
社恐小作家:我也快了。
倒霉小歌星:我在“宁静致远”亭子里。
社恐小作家:好的。
附近只有两撮下棋的老头,陆文摘掉棒球帽和墨镜,把头发揉了揉,翘着二郎腿在亭子里东张西望。
忒无聊了,偷偷撕了块棉花糖吃。
怎么还不来啊,别是半路后悔了。
大约十分钟过去,曲折的走廊里终于出现个人影,陆文望过去,随着对方渐渐走近,那身高、轮廓怎么有点眼熟?
那条纯白色收脚运动裤,怎么那么像瞿燕庭磨破腿后穿他的那条?
陆文跑出亭子,走过一截回廊看清楚,不眼熟就他妈怪了,他扯嗓子喊道:“——瞿燕庭!”
瞿燕庭吓了一跳,闻声看见他,瑞凤眼都惊成了杏眼:“陆文?!”
两人隔着三四米互瞪,待走近了,犹犹豫豫不知道说什么,瞿燕庭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陆文支吾。
瞿燕庭一凛:“你又跟踪我!”
“靠!谁跟踪你了!”陆文炸了毛,“这摆明我先来的!”
瞿燕庭说:“那你来干吗?”
怕越抹越黑,陆文承认道:“我约了人,不行啊?”
瞿燕庭不信:“你一个明星约人逛公园?”
“那怎么了?你是不是看不起公园?”陆文梗着脖子,“别光审我,你来干吗?”
瞿燕庭这才偃旗息鼓,蔫了点:“我也……约了人。”
陆文皱眉道:“约谁啊?”
瞿燕庭反问:“你约谁啊?”
还没见到,人怎么样尚不能盖棺定论,陆文说:“我想之后再介绍给你。”
“我也是。”瞿燕庭说。
很均匀地扯平了,但瞿燕庭注意到陆文手里的棉花糖,顿时又有些不爽:“你还给约的人买棉花糖?你挺浪漫啊?”
陆文辩驳道:“这、这黄澄澄的都是色素,有什么浪漫的!你又是什么意思,请人喝汽水啊?你挺体贴呗?”
“我、我是因为,”瞿燕庭说,“第二瓶半价!”
幸亏没人经过,不然以为这俩人有什么毛病。掰扯了会儿,双双纠结起来,是分道扬镳各自赴约,还是在一起待着?
瞿燕庭望向前面亭子上的匾额,“宁静致远”四个大字十分醒目,但亭子里没人,小歌星不知道去哪了。
陆文沿着回廊环顾,也不见疑似小作家的身影出现。
他们俩并肩走进亭子里,一人一边靠着围栏坐下,偶尔张望找人,偶尔互相对视,就这么别别扭扭地熬了一刻钟。
陆文受不了了,再不来他就跟瞿燕庭约会去,打开QQ给小作家发消息:亲,你还来吗?
瞿燕庭从裤兜摸出手机,回复:我到了啊。
倒霉小歌星:你到哪了?
社恐小作家:到亭子了。
见鬼了吧,陆文又环视一圈:我就在亭子里怎么没见你啊?
瞿燕庭拧着眉毛,难道他找错了地方?不就是宁静致远吗?
两个人同时揣起手机,准备去找找,陆文说:“那什么,他估计是个路痴,我得去找找。”
“哦。”瞿燕庭抓抓额角,“我那朋友也不太行,我去转一圈看看。”
他们在亭子里分手,一个走东边的长廊,一个走西边的长廊,背对背转过身,陆文给小作家发消息:你在哪啊,我过去找你。
瞿燕庭低头回复:我找你吧,你在什么位置?
陆文本就性子急,不管那么多了,迈步的同时发过去一串号码,说:我手机号,边打边找吧。
瞿燕庭感觉这号码莫名熟悉,踌躇片刻,一边走一边点击呼叫,跳转拨号页面,屏幕上自动显示——“陆文”。
他盯着那俩字没反应过来,这时陆文的手机在身后几步外响起。
“啊?”陆文扭头,“你给我打电话干吗?”
瞿燕庭慢慢地转过身,呆愣地问:“你是……倒霉小歌星?”
陆文定住了,懵然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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