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党长满面红光,指着那乡戏戏台大笑说道。
李泰虽然看不起自己这个男爵,但在乡里这却是一件值得羡慕庆贺的大事。所谓的开国,可不是指的为皇朝开国建勋,而是裂土封建、开国承家,是真正的一方诸侯!
若仅仅只是李泰一人享此荣光,乡里反应倒也不会如此热烈。
关键是他为乡人们争取到免征一年杂课的实惠,这是实实在在大益乡里的善事。之前乡里大半群众未必知道李泰是谁,可现在凡所受惠者对这个名字都是深记心里。
“大行台仁恤乡亲,所以给赐惠政,我岂敢贪功。但既然乡情热切,阻之不美,那就且乐今朝。”
李泰也受此热闹氛围感染,指着那些观戏叫好的乡人们说道。
几名乡豪冲入人群中,指着李泰大声呼喊道:“这一位便是让咱们乡里荣光受惠的李郎,李郎荣归,乡里欢迎!”
群众们听到这呼喊声,很快就把注意力从戏台转移到李泰身上,纷纷拍掌喝彩起来,更有许多热情乡人绕着他们踏行歌唱。
李泰也下了马,不断的挥着手回应乡人们的热情,思绪却忍不住飘回去年自己初到商原时的情景。同样是这一片天地,乡人们对他的态度可是截然不同。
看现在乡人们对他的热情亲近,李泰也不由得幻想,若再有新客入乡,自己能不能号召乡人去霸水堵沟?
乡戏仍在继续,李泰站在人群外,陪着乡人们欣赏一会儿,便示意几名有涉渠事的乡豪随他入庄议事。
庄园内,李渚生也率领一众家人等候多时,见到李泰行入便纷纷迎上,喜色溢于言表。
过往虽然也在商原作业多时,但总欠缺了一份归属感,如今李泰获得了西魏朝廷册封的开国爵位,他们也总算是在关西扎下了根。
一通叙话之后,李泰总算回到了庄园厅堂,几位乡豪也都各自坐定,作为渠事主要召集人的吴敬义便捧着一份籍册递上来。
“春前工事,需从洛水中曲至商原北部,计六十七里渠线,穿行河渠五道,故渠并河道三十九里,新渠二十八里……”
听到吴敬义的汇报,李泰不免一愣:“年前计议还要再凿新渠四十多里,怎么缩减这么多?”
“是这样的,棘柳沟左近几户因不患水,所以年前无预事中,但在年后知李郎请惠乡里,便也都先后入盟。有了这几家的加入,水渠便可循沟而下,省了穿凿新渠的工程。”
吴敬义笑着解释道。
李泰闻言后也大感满意,古代这种施工技术,每修一里的新渠都成本巨大,能够因循已有的渠道、缩减整体的工程量,无疑是一件好事。
凿渠虽然惠众,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利益均享。有的人家庄园田地本就有着不错的灌溉环境,自然就没有必要参与事中。
可现在有了大行台的背书,再加上免征一年杂课的实惠,加入者自然就更多。
李泰之前联络召集的是户有十顷耕地以上的乡豪人家,只有这些人家能有储蓄闲力参与事中。李泰年前离乡时,与事者已经有了将近二十家,初步认筹的谷料也有三千多石。
可等到他在长安绕了一圈返回来,这数据便翻了一倍有余。参事乡户四十三家,筹聚谷料已经超过万石!李泰作为此事的召集人,起码在重修龙首渠这件事情上,这些人事和物资尽归他掌管调度。
原本之前李泰还觉得面见宇文泰的时机不算对,可在见到事情筹措达到如此规模,顿时便觉得时机恰到好处。
老子就是欺上瞒下、两头吃的中间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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